第九章东原乐
寒玥坐在雕刻繁华图纹的木椅上,盯着太监无声无息地将木桶撤出,适才的宫女则领了老太医进入寝殿。凝视坐在自己面前的老太医,女孩对宫女吩咐道:「这儿没妳的事,早点去歇息。」「奴婢告退。」直至确认内寝里,除了自己与老太医外,再无其余者存在,寒玥看向老太医,一边替彼此添上茶水,一面开口询问:「老太医方才帮助寒玥,用意为何呢?」老太医笑呵呵的从药箱拿出一只绽绿琉璃瓶:「老夫见小娃儿心性极佳,乃人中龙凤,故出手相助。此乃老夫精心配置的凝雪露,每日三次涂抹伤处,十日后绝不留疤。」
寒玥伸手接过凝雪露:「多谢张太医。」「这是调养内息的九清冰蛤丸,每日一粒可强身健骨,若是药丸没了可再向老夫索取。」老太医递给女孩一白玉匣,里面乘有粒粒剔透,且隐隐散发冰凉气息的药丸。「谢谢您。」寒玥起身一躬,谢过老太医。伸手扶起寒玥,老太医温和的回:「娃儿别客气。」饮下几口茶水,张太医环顾四周窗格皆闭,方细声对寒玥道:「翼王爷和华阳郡主曾有恩于老夫,故而替妳瞒住皇上。小娃儿妳且切记,再严密的防範仍有一疏,赶紧培养些自己人,才能在这险恶之地生存。」
探出二指搭着寒玥的脉搏,老太医凝神观察后再道:「老夫瞧妳脉象稳固,清华而流隐于身,若不聚精凝神还难以发现妳早已习武。」寒玥浑身一凛,暗道其果然医术不凡,竟能发现自己隐藏的内力。幸而翼王府曾有恩于他,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老太医见如厮她警戒,良善的开口指点:「老夫见妳性情冷淡、成熟内敛,实是好事。可老夫摸不清陛下盘算及心思,因而提醒妳几句。皇上虽性子多疑且冷酷无情,但对孩童仍存有几分疼惜,妳且仔细善用才好。」神态温和的拍拍女孩的手,张太医逐起身离去,女孩送着其至盘天阁入殿处,后沉着脸思索对方建言。
善用孩童身份?缓缓抿紧唇瓣,寒玥坐于外寝软塌上头,内心思虑万千。适才耀天帝确实对她的哀求有所动摇,但此举怕是无法通用。「青冥?」开口唤父亲派来的剑灵,却发现其不在,女孩不禁拧了拧眉:「到哪去了?」胸口传来一阵抑闷感,使她略显难受地摀住心窝:「晤…看来刚才那掌伤的不轻…」将药方涂抹于伤瘀处,寒玥吞下一颗冰蛤丸,稍稍运气好治疗内伤。药性冰凉的冰蛤丸与她修练的心法如出同宗,让她在短短时间内,内力又提升一些。
女孩前世于遥天宫修练的内功,乃为至阴至寒且赫赫有名的天水心法,其脉流冰冷隐华,让人难以摸透。逐日金錀本身为至阳神器,当年得逐日金錀青睐选为其主,寒玥须修练与其相辅相成的天水心法,使自身心脉至阴至寒同其配合。虽说阴阳相生却亦相剋,因而修练过程更得小心翼翼,方能提升修为与逐日搭配完美。逐日金錀灵性极佳,更与寒玥心灵相通,当女孩遭逢云铮及瑶瑛陷害重创时,逐日亦发出悽怆悲鸣。可惜的是,她因受创过深而无法辨别后续事物,仅记得四周皆是尖锐哭喊,尔后自己便被神秘男子带离遥天宫。
「不知道遥天宫现在如何,师父他老人家可过得好…」运功调理内息后,怠倦感逐渐侵蚀寒玥的身骨思绪。今日实是太过惊险,好不容易鬆下紧绷情绪的女孩,终抵不住精神与身体上的疲倦,缩在塌上渐渐熟睡。另一边,离开盘天阁的耀天帝踏入御书房后,沉声询问已在房内等候的刘承与李準:「刺客呢?」两人畏畏毡毡的回:「奴才该死,追丢刺客…」愤怒的拍了桌案一掌,帝王甩袖大吼:「没用的蠢货。来人,拖出去各打一百大板!」驻守侍卫得令,赶紧拖着浑身发抖的两位公公至庭院,开始执行杖责。
门外的哭喊求饶声源源不断,宫女太监们亦是胆颤心惊,生怕牵连自身。欧阳亘轩落座一旁软禢,凭藉哀嚎与杖责声之掩饰,冷着嗓调开口唤道:「出来。」假扮刺客的暗部-烟波随即现身于帝王面前,跪着等候下一道命令。耀天帝转着绘有雅緻淡蓝石斛兰花纹的白玉茶碟,半瞇着凤眸轻声询问:「你那掌用了多少力道?」「启稟皇上,属下急于脱身,不慎用上六成功力,请您责罚。」烟波语气平稳的彙报,内心却不断紧缩,只因此刻的皇帝令他感到畏惧万分。
「六成力…」先是发出温柔轻喃,耀天帝突的将茶碟砸在暗部头上,同时厉声斥喝:「六成力!多亏你的六成力,朕现下必须请人来指导慕容寒玥习武。幸好那小子命大,否则早死在你手上!」无视额间不断流淌的鲜血,烟波垂首跪地不敢言语。当他出掌时,才惊觉用力过猛,却已来不及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那孩子遭震飞吐血。瞇起冷漠无情的凤眸,耀天帝下达命令:「明日起,去监视慕容寒玥的一举一动。若再差错,朕决不轻饶。」「属下遵旨。」烟波赶紧闪身离去,帝王留他一命已是万幸,日后若再出错,恐怕是死劫难逃。
站起身踏出御书房,耀天帝冷眼看着皮开肉绽的刘承及李準,逐挥手示意停止杖行,且毫无感情地警告:「下次再如此无用,朕便让你们脑袋搬家。刘承,明日一早宣宰相、华阳郡主及镇国大将军进宫。李準,去将御书房收拾妥当。」语毕,欧阳亘轩转身直接离去,宫女太监们赶紧扶着两位总管起身。朝傲青宫步行前往的帝王,心下倒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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