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把脱了木漆的旧伞,不细看谁能瞧见素白绸面上那一幅的风荷听雨?
“你就是吾父苏少衍。”淡漠的声音,屋脊下的孩童一双和自己似极了的眼堪好对上他的,四目相视,怕是任是谁都要被这清亮至极又疏离至极的眼神先晃上一晃,滞了半分气息,苏少衍想抬手触一触眼前这个穿一身素青衣衫的孩童。谁料——
“哼,苏少衍。”另一声不屑的脆嫩童音迭起而至,再偏头,但见苏寄身侧更有一双黑亮的眼满副仇视的盯着自己,不打算让自己碰到苏寄似的,那原就牢牢抓住苏寄胳膊的手忽地使力朝后扯了扯,倏忽的瞬间快的来不及让人反应,那费力扯着他的孩童脚下一个不慎打滑,苏少衍伸手欲扶,没留意的身子便被人撞了一撞:
有一刹那的回身,他觉得什么想法都有。
有一刹那的对视,他又觉得什么想法都没有。
可是喉头却道不出任何言语,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望着那个人,只是望着,像这么长长久久的望着,就能这么长长久久的拥有。那些曾经的,早已流逝的岁月,原来早已不动声色的勾勒在他们的脸上,掩去了彼此少年时的模样,是那样轻易而真实的……真实的让人心惊。
十年岁月,尽作一夜眉宇风霜。
再相见,原来也不过是这样……
“苏卿——”到底是那个人先发了话,墨一般的眼睛对视这自己,细瞧下也似被这雨水层层染开了,折s,he出一种沉淀幽深的光。
“才回来就将朕的皇子弄成这样,苏卿,你让朕一再惊喜的本事果然一点没变。”修长的手自后方扶稳年幼的李恒,李祁毓率先打破僵局,眼睫随即闪了闪,改了语气:“躲朕这几年已经躲够了么,朕的好少衍?”
冷静而审视的眼神,伴随着难以形容的巨大压迫感,苏少衍顿了顿气息,一瞬的产生某种错觉,这种错觉,让他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甚至……遥远。
“怎么了?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分明相似的话语,又分明让人觉得差了何止千里万里。是太久不曾相见的缘故吗?就仿佛预演中的见面少了既定的情节,却凭添了多几分的惦念,那样难以说出口的,如同滋生在河床之下的暗流。
脉脉却又汹涌的奔向四肢五骸。
“既然你不想朕碰你,那朕便不碰你。”当没看见自己退后一步似的,那人且是笑一笑继续开口,苏少衍抿唇,暗淡的回答连自己听罢都觉保守,“以如此方式逼臣回来,皇上之作风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是朕逼卿的么?”仿佛乍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李祁毓眉峰一挑,回的以退为进:“左右卿都好意思让朕戴绿帽子了,那朕又为何不好意思让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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