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双流机场起飞之前,孟祈年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一条公众号文章推送,发来的朋友告诉他务必点开看一下,孟祈年只好趁着起飞之前还有一点点能用网络的时间打开了那篇文章,等它加载完了所有的文字图片,才在空姐最后一遍的催促之下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
飞机在跑道上停稳后,随即开始滑行起来。孟祈年看着窗外,突然感觉耳边似乎传来念叨诗词的声音,猛地一转头,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头等舱里空空荡荡,稀稀落落几个乘客,安静异常。他怅然低下头,想起那个自己几次都差点拨出去的号码,拨出去,就能听见他久违的声音,他滔滔不绝又自鸣得意的口气,他没来由得长吁短叹,他不自觉的小口癖,他近在耳边的呼吸……飞机渐渐爬行平稳,机舱里有人活动了起来,打断了孟祈年的沉思。他拿起手机解锁,看见那篇加载好的微信文章正静静的躺在屏幕上,于是粗略的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朋友为什么叫自己务必看一看了。
这文章表面上是针对节目的种种质疑,实际上也在悄无声息地替自己洗了白,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魔鬼剪辑,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是这篇文章第一个为他说了句公道话。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也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至少孟祈年并不觉得这位作者是在做慈善,为什么要替自己说话呢,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孟祈年也算在这个圈子里浸 y- in 多年,他早已和这个圈子一样变得并不单纯。一落地上海,孟祈年就请了为自己处理营销公关问题的公司去查问,这个公众号的作者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写的这篇文章。这场腥风血雨由来已久,孟祈年一直不想主动c-h-a手,现在,他感觉有一双手把他向这潭浑水又推了一把,似乎不能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肖如君万万没想到这篇文章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他反思了一下,要不就是自己低估了闻征明运作新闻的实力,要不就是自己低估了吃瓜群众的吃瓜实力,竟然连转载都是篇篇十万加,还带起了一波连锁效应,不断有打着深扒这档节目的文章和微博出现,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都快给那导演扒的底裤都不剩了。肖如君有点怂,毕竟这事始作俑者还是他自己。
肖如君按照闻征明发来的定位找到他们公司,赫然发现这地方跟孟祈年的工作室在一个社区里,前后不过隔着两栋楼。他想孟祈年八成不会在工作室呆着,便压回了心里那点坏心思,径直上楼找到了闻征明的公司办公室。
闻征明租了个二百多平通透的大平层,即使是周六,加班的员工依然步履匆忙,工位前埋头码字的更是不在少数,不禁让肖如君在心里默念资本家果然还是资本家。
闻征明看上去十分忙碌,办公室里不仅放着两台打开的电脑,手边更是有三只手机在不停的收发消息和接打电话,工作量简直比肖如君一星期的工作量都大,这更让他坚定,不管这人怎么说服自己,这种令人早日秃顶的工作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闻征明一边啪啪地手里打着微信,一边示意肖如君往沙发上坐:“怎么样?效果还满意不?都是老同学,这点忙不用谢!”
肖如君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他觉得这话非得当面说不可。他搓了搓夹在大腿中间的双手,抿了抿嘴:“……那个,你能把那文章删了吗?”
闻征明从一堆电子设备里抬起头来,表情颇为诧异:“为什么?”
肖如君不敢说是他利用了自己什么,但是现在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让他多少有点这种感觉。他顾忌同学情面,知道这种话不能直接说,但是不直接,他又不会搞弯弯绕,所以整个人纠结得仿若一根麻花。
闻征明见他迟疑,大概也猜出来他什么意思,轻松地挥了挥手:“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人。不瞒你说,别说是你了,这几天好几家公司过来要找我公关掉那篇文章,我一个都没有搭理。”
闻征明一开口,肖如君突然觉得没那么难了,他接着话茬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们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倒不是说夸张不好,”他颠三倒四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你加了太多别的东西,我本意只是想替孟祈年和我自己说几句公道话的,结果现在看上去,好像是在踩一捧一,你懂吧……”肖如君龇牙咧嘴地挑着合适的措辞表达,看上去好像牙疼。
闻征明显然并没有把他的担忧当回事,眼睛还是盯在手机上,一边跟肖如君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一边回微信:“哎呀没有问题的……哎收到了收到了,我明天派一个人过去取好吧,别邮来邮去的了烦死了……我跟你讲过我们这一行都是这样的,大家都是拉踩专业户好吧……你不要跟我讲这些,不就是花钱吗,你只要帮我把这个证办下来钱都是小事……”
肖如君只能瞅准时机见缝c-h-a针挤进去一句话:“那别人不会怀疑你们是拿钱办事吗?”比如替谁谁谁说话太明显什么的……
闻征明“嗤”的一声乐了:“你这不是挺懂的吗,还说自己不怎么上网?”
这不都是最近恶补的吗!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网友怎么说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对家。”闻征明一幅要给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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