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外人挺多,说话有些不便,但纪灵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状态也确实叫人担忧,绪言无奈叹息,一抬手,手心上忽然出现一颗茶碗大的琉璃水珠,上面附着繁复阵法,金光闪现,里头还有一缕魂火在游动。
纪灵红肿的眼睛微微睁大,没由来的心跳加快,“这是……”
绪言走到她面前,轻轻执起她的手,但纪灵明显有些不太情愿,指尖都僵住了,甚至下意识想挣开。绪言眸中一黯,还是带着她的手覆到琉璃水珠上,耐心道:“你感受一下。”
当指尖触碰到微凉水珠时,纪灵忽地一愣,双眸睁大。
绪言低声叹道:“当年是我不好,你怨我恨我,要与我和离,我却不该走得那么直接,至少该告诉你,我只是想回天音寺求一颗舍利子救人,但舍利子难求,等我回来时你已经走了,走得无影无踪,你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只有我……我知道你一直避着我,不想见我,我只能让小若劝你,你却也不听,刻意防备我,我见不到你,所有时间便都用去寻找宁儿散去的魂魄。”
纪灵有些失神,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她覆盖在琉璃水珠上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眼眶再度s-hi润。大家都看不明白,只觉得在这颗水珠里,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绪言接着道:“三百年来,我走了很多地方,直到最近才收齐宁儿的元神,为了将他元神归一,我无法及时赶来这里,才会去找了小若。”
“宁儿……”纪灵眼泪倏然滑落,双眸紧紧看着手心下的琉璃水珠。
“我现在赶来,只是想告诉你,宁儿我找回来了,我没有不在乎你,也没有不在乎宁儿。”绪言微微垂眸,叹道:“这些话我想了三百多年。”
纪灵似是才回神,双眸正在望向他,怔怔的,有些不可思议。
“是我的错,我早该告诉你的,对不起。”绪言认真道歉。
纪灵眼底再度s-hi润,她张了张口,泄露了一丝哽咽,“我……”
她却半天说不出来所以然,一直以为自己是痴心妄想,所以后来才放弃得那么快,但是没想到……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用心的去关心你,理解你,我愧为人夫,我想了很久,只希望现在补偿还来得及。”绪言用那双看似淡漠的眸子望着纪灵,但眼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冷静,甚至暗藏了多少无人看懂的深沉情意。
纪灵下意识去忽视这些,指尖颤抖,摸着琉璃水珠不肯松手,又慌张而小心地问绪言,“我可不可以……”
“自然可以。”绪言轻叹,也不再强求,只将琉璃水珠放到她手心上,解释道:“舍利子可护住宁儿的元神,只要他的元神还在,将来还能找到其他灵药助他活过来,血玉玲珑始终太过危险,你往后不要再碰这种邪物了。”
纪灵小心翼翼捧着琉璃水珠,将其抱在怀里,听着里头的小小魂灵在喊她,她的眼泪就刷刷掉下来,只是又很害怕,“可是他会说疼……”
曾经被人种下的毒附于元神,还不到五岁的孩子,至今哪怕元神恢复过来了,也还是会疼。
但绪言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安慰道:“以后会好的。”
他送来了孩子的元神,将功赎过,纪灵就已经对他放下了大半怨恨,此刻更是将他奉若神明,他的每句话她都下意识的去信赖,乖乖点头。
大概因为太多人在场,绪言不好再说什么,哄好纪灵后便跟纪若几人寒暄起来,江何二人还隔得远远的看戏,一点掺和的意思都没有。
“这就没了?”江何觉得看的不过瘾,不过也总算放心。
“人家夫妻之事,自是关上门来说最好不过。”沈清宵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江何,“现在他们不需要白玉玲珑了,也没有白玉玲珑了。”
同一句话,说出的人不一定是那个意思,但听到江何耳中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他颇为心虚,反应迅速地道:“对不起,我错了。”
沈清宵挑眉,“你何处错了?”
江何其实已经想了好一阵了,这时早已想通了,赶紧跟沈清宵说:“我刚才置你于不顾,先违背了约定,是我不好,那么既然这里没有白玉玲珑,我会尽力再去找,我保证一定会找到白玉玲珑,或是可以替代的药!”
沈清宵皱了皱眉,“这就是你答案?”
江何点头,眼巴巴看着他道:“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沈清宵凝望他许久,不知该说他单纯还是负责,轻轻叹息,“但愿我做错事时,你也能如此痛快原谅我。”
“好啊,没问题。”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江何随口就答应了。
沈清宵摇头失笑,听了这话后眼底踌躇,但垂眸望见江何手背的擦伤时,他将江何的手拉下来,在衣摆处撕下小块衣料,利落缠了上去。
“怎么还在流血,疼吗?”
玄色布料缠在手背上,衬得皮肤愈发玉白,江何如今正心虚,有样学样想要讨好人,打算拆下来手腕上的发带给沈清宵包扎他手臂上被妖物倒刺绞伤的伤口,沈清宵却眼疾手快提前按住他的手,表情严肃。
“不准。”
江何只好放弃发带,撕下自己的衣角,长长一条紫色布料在沈清宵手臂上囫囵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扎了个蝴蝶结,不过不太好看。
“好了,你的伤更严重。”江何不再闹了,“我们先回去疗伤吧?”
沈清宵点头,正要去找秦雪遥,忽然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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