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洺正是从西羌而来。”柳斌肯定地说。
皇帝闻言停滞了一下,又抬头看他一眼,“可有证据?”
“奴才细查了当日送江洺来京城的车夫,在死尸身上发现了西域特产的短刀,”柳斌道,“从江洺于苏州住过的客栈中一些生活起居得知,江洺必定在西羌生活过一段时间。”
皇帝丢了毛笔,厉声道:“是生活过一段时间,还是从小在那长大?”
柳斌斟酌着道:“从小在西羌长大的可能性很大。”他也不敢把话说死。
……
京城另一边,尚千聊一直都在苦心劝着王晏要好生防范着李昀,直说这人心机极深,不容小觑。
“李昀一把火烧了我一个据点,烧了我那么多人,可陛下依旧没有重罚他,只是禁足而已,陛下对他未免太过纵容了。”王晏无奈地叹了口气。
尚千聊立马道:“正是,这陛下信任荣亲王,可从未想过世子会变成这样,要是李昀利用这层关系做什么事,怕是……”
“我们需尽快查出荣亲王通敌的证据,不能松懈。”王晏铿锵有力道。
尚千聊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劝,否则容易被他看出自己特地给李昀树敌。
“尚先生来京城也有多年了吧,对荣亲王府了解对少呢?”王晏突然道。
尚千聊神情自若地说:“我未在王府上安c-h-a什么人手,对荣亲王府的了解也止于传言罢了。”
王晏点点头。两人又谋划了一些东西,尚千聊才告辞离去。
寒夜森森,凉气逼人。尚千聊在冷风中哆嗦了几下,忙裹紧了袍子往家中赶。
他一回到自己的家中就看到楚临风正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查得怎么样?”
楚临风脸色一沉,如实道:“我昨日潜在世子别院的屋檐之上,确实看到江洺住在了李昀卧房边上。”
“还有,我放在王府门口的眼线也说今日看到两人搂搂抱抱地出门了一趟,看上去感情甚好。”
尚千聊每听他说一句,脸色就更黑一分,但听完还是顽强地甩甩头,道:“不,这必定是李昀的诡计,想要离间我们和江洺。”
楚临风突然打断他,厉声道:“主人,江洺那小子本来就心志不坚,在李昀的迷惑下背叛了我们也不足为奇,你信任他,我可自始至终都未曾信过他。”
“这是他自己家族代代相传的使命,这一套也是他自己做的计划,一开始施行就不能停下来,”尚千聊叹了口气,道,“我还是相信他。”
楚临风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也开始有些发怒了,他转身走出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质问
虽然李昀有意遮挡住外头的谣言,不让它传进江洺的耳朵里头,但江洺毕竟也是流言蜚语的事儿主。无论怎么费尽心思不让他知晓,江洺心思细腻,也难免会有所察觉。
自从那天江洺搬进了世子别院,他就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不止府里平平常常的下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就连进酒和林总管见他时的反应都与以前不同了。
若说是他们伺候得不尽心了,江洺倒也还可以抱怨几句、责骂一番,但他们非但不这样,反而是待他更恭敬了。要是说以前将他当客人伺候着,现在便是将他当做是家中的主人一般。
江洺对此虽然感到十分奇怪,但又不方便当场开口询问他们,只能暗自在心里埋下疑惑的种子。
可种子生根发芽之后,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这一天,江洺终于忍不住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清晨桂香伺候他起身之后,又被他叫住了。江洺先是顾左右而言他,随口和桂香闲聊了几句,过了半刻钟才直奔主题。
“最近为何府上之人看我的神色都与前些日子不同了?”江洺试探着开口问道。
桂香带着些许胆怯地低下头去,许久也不说话。自从上次去了趟道观之后,她就被李昀收服了,表面上是听从江洺的命令,实际上确是为李昀卖命。
“我只是想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你连这也不敢说吗?”江洺沉沉地看着她,叹了口气。
桂香闭了闭眼,犹豫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我被困在这儿,这么多人看着我,你在外头没人注意,比我能活动得多,”江洺喋喋不休,“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桂香咬咬牙,转头瞧了瞧四周,见没人之后才敢张嘴说道:“最近京城里流传着四句童谣,我说与您听。”
“千里奔亲,日日同寝;俊俏兔爷,永结同心。”桂香凑到他耳旁一字一句道。
江洺每听她说一句,心里就更凉一分,直至坠进万丈冰窟,他细细思索之后冷声问道:“是李昀传的谣吗?”
桂香不知说什么好,她确实不清楚是不是李昀干的。这世上哪有人自己给自己造谣非要抹黑自己的,但据桂香了解,李昀此人行事确实不如常人,做出此事来并不是很让人想不通。
她面对着江洺炽热的目光,如实道:“我……我不清楚,谣言是打哪传来的,这怕是不好查。”
江洺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自己翻天覆地的情绪。他没想过李昀为了对付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惜将自己也拉下水。这个人做事确实太让人捉摸不定了。
江洺现在没心思想自己的名声,只是在估摸着李昀此举对自己先前的计划会有何影响。
他现在被困在荣王府之中,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视,不便与外界联系。李昀必然是怕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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