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挑眉。
净宗在设立吞云会的时候是本着防止朝廷中出现只手遮天、压制皇权的大臣出现,用以牵制朝堂的一种机制。所以吞云会中的成员大多是皇帝的极其信任亲信,还有一些与朝廷无甚利益关系的江湖顶尖高手。
吞云会虽人数较多,但入会人员一个个都经过特殊训练,对其上峰的命令只执行而不询问,并且严守组织的秘密,外出执行秘密的时候必有一层假身份保护。所以不仅普通百姓对这吞云会的存在一无所知,就连许多朝堂大臣对它也不甚了解,甚至从未听闻。所以李昀知道吞云会的这么些情报已经实属难得,其他的也再打听不出来了。
荣亲王一抿嘴,全盘托出:“楚临风独来独往,在寺庙中长大,也在寺庙中被武僧教会了一身武艺,随后又在江湖中行走数年,武功更是j-i,ng进不少。”
“我与他见过一面,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天我抱着你到城外静安寺求福,那时你还小,好似才五岁。当时遇上了一群强盗来劫寺,我出门带的人不多,最终不敌。”
李昀抽出案角笔筒里的一支毛笔在手指间随意转着,好奇地听他继续讲。
“正当强盗们围上来的时候,那小子一个人举着把大刀冲上来,砍死了不少,其余的强盗也都被他这么个孩子吓傻了,连忙逃下山。事后我向寺中住持询问,他说是叫楚临风。”
荣亲王叹息道:“我当时就惋惜了许久,他当时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
荣亲王这么一说,李昀倒是想起来了,难怪心里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后来,我又派人安利去查这孩子的下落。谁知,我怕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他进了吞云会。”
李昀拿出那块玉佩按在桌上。
荣亲王拿起一看,又叹了口气,心中郁结,“若真是吞云会的人与我们作对,那……要公然对付吞云会,那便是与皇帝作对,与谋反无异。”
李昀笑笑,刚知道吞云会的时候他也同样苦恼得很,但现在一看到荣亲王如此愁眉苦脸,他心下反而放松了许多。
“父王别恼了,皇帝与你有亲兄弟的情义在,没那么容易听从吞云会的话,”李昀宽心道,“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把你叫进宫了。”
荣亲王一听正是这个道理,心中郁结纾解不少。
……
皇宫,宣室殿。
皇帝高高在上地坐在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低头跪着的人。
“老臣冒死进谏,荣亲王与西羌王勾结,欲陷家国于危境之中,通敌协议证据确凿,望陛下从严发落!”台下那人白发苍苍、胡须飘飘,严词厉色。
☆、上元
皇帝不为所动,面不改色。
“陛下!”那人又哀恸道,“通敌协议上确确实实盖了西羌王的王印与荣亲王的私鉴,是我吞云会之人在荣亲王府中发现的,做不得假啊!”
那人见轻言轻语打动不了皇帝,说着说着就开始怒吼起来,渴望将沉浸在那一点手足情义之中的皇帝拉扯出来。
皇帝低眉,叹了口气,只道:“王卿,朕的皇兄做不出这等事。要是想登基称皇,他当年就不会……”
“陛下!”吞云会会首王晏郑重其辞道,“人是会变的,不能用一种眼光看不同时期的人啊!”
皇帝眼神躲闪,“你别再逼朕了。朕就这一个亲哥哥,自小他对朕最好,长兄如父,朕……”
皇帝如此在意荣亲王不只是因为这是他的亲哥哥,更是因为这是他登上皇位以来唯一真心待他的人。一旦坐上这皇位,身边人对自己就只有敬和怕,而不是交心。
“自古以来,天子从没有深情重义之人,只有杀伐果断者才能在皇位上立稳,陛下愚蠢啊!”
皇帝闻言只是笑笑。除了对他的皇兄下不去手,其他人哪个不是有罪即罚,其他人都之道他心狠手辣,从未有人说他重视情义。
王晏见皇帝不说话,以为是被劝动了,就立马趁热打铁:“荣亲王当年与王妃生下的其实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婴孩被抱去给了西羌王当人质作为他们合作的筹码。现在这孩子回来了,怕是有大事要发生啊,陛下万不可不做好准备。”
皇帝依旧极力维护着对荣亲王的信任,摇摇头道:“不,皇兄亲口对我解释过,那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孩子怎会与李昀长得如此相像。空口无凭,陛下真就信他?”王晏耐住脾气反问道。
皇帝头疼,“那你要他如何证明?这根本证明不了。”
王晏苦劝道:“就是因为证明不了,才是千真万确不容作假的事实啊!”
“朕相信皇兄。”皇帝微恼,不耐烦地摆摆手。
王晏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也顾不得君臣之义,拼死道:“陛下如此,若倒是先祖基业尽毁,可莫要后悔。”
皇帝闻言心中怒火渐起,再没了耐心,“你别再说了,退下吧。”
王晏离开后,皇帝有那么一瞬间也开始怀疑荣亲王会不会通敌,但下一瞬间自己幼时生病被他悉心照料的情景就闯入脑海,历历在目。
他一面不敢将吞云会查出王府通敌之事告与荣亲王,一面又不敢让吞云会将那通敌协议公之于众将荣亲王以通敌罪名斩首示众。
兄弟情义和国家重任一起两面夹击着他,让他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走出宣室殿后,王晏心中愤懑无比,深觉自己对不起李家的列位祖宗,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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