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师尊……就我这个模样,”他自嘲地抬抬手臂,“我还能做你师尊?”
对方的情绪不怎么高,图尔斯近乎本能的判断。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黑袍人来历不明,需要保持警惕,但他的情感在疯狂地叫嚣,要他留在对方的身边,不惜一切代价,就好像……
就好像他曾经处心积虑做过这件事一样。
“你就是我师尊。”情感压过了在倒戈边缘的理智,图尔斯说道,“我的师尊是……”
“霍宁。”
这个名字未经思考和回忆,就自然而然地从他的嘴中窜出,仿佛在这之前已经念过了千百遍,将它牢牢地刻在了灵魂里。
“你知道我的名字?”黑袍人霍宁明显感到不可思议,图尔斯好像看到厚重的袍子底下有两点金色的光芒闪了闪。
“我不用问就知道你的名字,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当喊出霍宁这个名字之后,一切警惕和怀疑都消弭无踪,图尔斯放松下来,甚至有j-i,ng力开玩笑。
霍宁当真了,黑袍人原地不动思考了一阵,随后他缓缓开口:“你应该叫……”
“叫图尔斯。”
“答对了,我就说嘛。”图尔斯得意洋洋,想打一个响指,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自己的新问题。
“我怎么……我动不了了?”他试着调动自己的身体肌r_ou_,却发现身体好像和自己失联了,连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只剩一个脑袋受自己控制。
“这个啊,你知道吧,你被人从高空扔下来,摔成了一滩看不出人样的r_ou_泥。”霍宁坐在床沿,不紧不慢道,“我把你拼了起来,让你活了过来。虽然身体是拼好了,神识也在,但是毕竟之前摔得太碎了,身体恢复起来需要时间。”
“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说呢……”冰凉的细棍摸过他裸露的皮肤,图尔斯随着对方的触碰起了j-i皮疙瘩,“你的肌r_ou_和骨头都还是碎的,需要时间慢慢修复,保守估计需要五年以上。”实际上图尔斯的心脏被搅碎了无法复原,也需要将养着长出新的心脏,霍宁没提这件事,怕他接受不了。
“五年?!”想到自己要瘫痪在床五年,图尔斯有点绝望。
“安心啦,”他从对方的语调中听出了笑意,“如果有合适的药剂的话,这个时间可以迅速缩短,而对于人类身体的了解,又有谁比得过巫妖呢?”
“等等,巫什么?”图尔斯听到了一个自己不了解的词汇。
“巫妖,死灵的一种。”霍宁给他科普,“人类利用死灵法术将自己转变为不死的巫妖,以获得无穷无尽钻研魔法的时间……哦,追寻仙途的时间。”面对图尔斯不需要隐瞒任何事,霍宁一不留神就说秃噜嘴了。
“所以,你死了……”图尔斯喃喃,一种惶恐汹涌而来,“这种转变有没有副作用?”
“副作用大概是我从人类变成了亡灵而已。”霍宁耸耸肩。在这个世界,从普通人类到修真者对亡灵的恶意都远超霍宁的记忆,人们不分青红皂白将亡灵定义为邪恶和带来灾祸的,普通人恐惧亡灵,而修真者猎杀亡灵,即使部分想要利用亡灵能力的修真者,也对这个种族并没有多少善意。
“不过无需担心,他们好像说我……是什么长老来着。”
“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总是在四处流浪,拿流浪途中得到的灵植灵兽换取一些路费或者其他材料,如今你是重伤员,我们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霍宁低声念了一句咒语,烛火脱离了蜡烛,盈盈升起,照亮他们所处的环境。
图尔斯这才看清他们处在一间简陋的石室当中,自己正躺在房间内的唯一一张床上,一旁的桌上乱七八糟地扔着琉璃瓶,一部分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和粉末,一部分则是空的。半空中悬挂着风干的灵植和灵兽,在烛火的映照下幽幽地发着微光。见他状态稳定,霍宁起身坐到了桌边,开始着手整理起那些原材料来。
图尔斯眯起眼睛,他好像在烛台上看见了什么标志。
是九星宗的徽记。
图尔斯冷眼观察这个身份存疑的神秘人。
霍宁每天的生活极其规律,照顾瘫痪的图尔斯,处理灵植和灵兽将它们分门别类整理好,在确认图尔斯状态稳定之后出门,有的时候是去深山老林里寻找新的灵草,有的时候赶上仙门的市集,他就带着自己的收藏品出售。东洲大陆仙门林立,由于自身特点太过鲜明,怕遭遇意外的霍宁在图尔斯身体稍稍好转,可以担负得起旅行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他转移一次,换到一个新的门派附近住下。
在霍宁出门的时候图尔斯也不闲着,自他可以控制身体内灵力的流动起,他就开始默默运转修真心法,以灵力帮助经络气府的重建。巫妖不需要睡眠,他们的休憩仅仅是冥想就已经足够,于是图尔斯死缠烂打,为自己争取到了“要么同塌而眠要么一起冥想”的权利。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霍宁帮助图尔斯离开房间,二人在沐浴在月光下,巫妖冥想,修真者呼吸吐纳,场面说不出的和谐。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年,图尔斯的肌r_ou_骨骼基本恢复,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运动了,于是他开始与霍宁一起处理收集到的灵植灵兽。巫妖不需要与修真者一样趺坐吐纳,霍宁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迹于深山老林或者大江大河边,堪称行走的动植物图鉴,图尔斯跟着他获得了许多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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