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揽着他的肩膀,一步步艰难的朝大殿的方向走去,身后延绵出一道腥红刺目的血痕,他趴在小少爷耳边道:“我已经被很多人瞧不起了,别让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谢谢你。”
小少爷一路搀扶着篱,把头埋得低低的,他看着地上的血忍得眼睛发痛。
父王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大丈夫,绝对不能随便哭的。何况受了这么重伤的是篱,连他都没哭,自己又哭什么。
可是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快要到大店门口时,篱突然按着小少爷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少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红着眼睛挣扎。
“你干什么啊?”
篱笑了,摸了摸小少爷的头:“给你最后一个属于朋友的拥抱。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朋友。”
说完在小少爷悲愤交加的目光中,竟自己踉踉跄跄的走上大殿的石阶,站在了魔尊面前。
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十个头。
听着咣咣的磕头声回荡在大殿,魔尊批阅奏折的手不停,根本不曾抬头看他。
只道:“这回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篱抬起早就被血迹浸透的额头,一双眼直直的看向王座上的男人。
“我要一百魔兵杀耶罗府满门。”
随后赶来的小少爷在篱身后听到了他的请求,一下僵在了原地。
虽然魔族在六界之中一直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但作为本族人来说,魔界也算是个法制世界了,现在他竟然张口就要求借一百魔兵杀了耶罗全家。
何况耶罗虽然跟王室走得并不近,但好歹也是个名门望族,怎可能说杀就杀。
小少爷知道篱是被小余的仇蒙蔽了双眼,才会一时糊涂跟父王说出这种荒唐的请求。赶忙在篱身边跪下,想请魔尊宽恕篱的无礼,可没想到王座上的男人却突然起身走了下来。
“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回魔尊大人,从明事以来,我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时候。”
魔尊笑着蹲下身捏住了篱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上次你也说过,想要什么都需要等价交换,那这次,你要拿什么跟我换?”
篱看着魔尊的眼睛,突然挣脱开对方的手,转身对着身旁的小少爷连磕了三个头。
“从今以后篱誓死效忠十七殿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小少爷跪在地上,看着不断朝自己的磕头的篱吓得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他想阻止,却在魔尊灼热的视线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像一尊木偶。
他以前也害怕自己的父王,但从没有比此刻更怕过。这样的魔尊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像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杀人魔。
可是他到底杀了谁呢?小少爷却搞不懂了。但他却在那一瞬产生了无比荒谬的预感,有一天这个人会杀了篱和自己。
这种预感直到魔尊喊了一声好后才停止。
魔尊伸手将篱扶了起来,“从此刻起你就不再是篱,我赐你夜姓,间字东,从今以后你名为夜东篱。是我的第十八位王子,无拘的长兄,魔籍上与他同父同母。”
在小少爷震惊的目光下,篱,或者该说是夜东篱,又提着伤痕累累的额头对魔尊磕了三个头。
只听当啷一声,一道金麒麟形状的兵符掷到脚下,篱伸出手颤抖的抓住兵符。
“谢父王。”
……
后来小少爷听说耶罗府被灭了门,一家七十一口全部葬身血海,偌大的耶罗府邸也被一把大火烧得分毫不剩,成了一片废墟。
只有府里最小的幼子幸免遇难不知所踪。
而后魔宫多了一位十八王子,夜东篱。此人总算带着一张青铜鬼面,行踪诡谲,颇为神秘。
夜东篱感觉魔尊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的让人咂舌,大前天才跟左右护法下令说自己刚认了个儿子,不到三天整个魔界都知道了。而且传得那叫一个百花齐放,写成话本都能编出好几个同人文。
说他是魔尊流浪在外的私生子,一朝微服私访才得以认回来的,之所以脸上总带着面具,就是怕被别人看出来自己跟魔尊长得像。
夜东篱知道后简直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眼神,光看体型他跟魔尊都不是一个模子的好么,他虽然高,骨架却天生纤细,怎么锻炼都是一副皮包骨的样。
当晚夜东篱按照规据就去小少爷的府邸拜访了他的生母沙华夫人,毕竟从今以后那女人就是他俩共同的生母了,今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去吃顿饭说几句吉祥话实在不合礼数。
去的时候夜东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反而是小少爷这个亲儿子,提着抱着准备了一大包,自己提不动还得夜东篱帮他扛着。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夜东篱并不紧张,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不说完全正确吧,但也基本差不离,一个人能长成什么样跟他的父母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魔尊那老j,i,an巨猾的劲儿小少爷是一点没传到,那就说明,他肯定有一位性子十分天真的生母。
见了面夜东篱就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不过那位华沙夫人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天真些。
“小拘拘~快过来让娘亲看看张高高了没有~~”看着那花蝴蝶一样扑过来的身影,夜东篱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小少爷的身后。若不是她突然开口自称娘亲,夜东篱差点要把他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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