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坤的声音,就如同雪花飘落一般细小,轻不可闻。
他正埋头书写着,除了耳尖透粉之外,看起来正是专心书写的模样。
可他身上散发出来、桂花之蜜的甜腻香气,与他奋笔疾书的墨水的清雅味道混在一起,如同他刚刚点头说“谢谢”一样,十分清淡,却又不能忽视。
虽然掌星河已经一时口快应了,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抢救一下。
让太子穿他穿过的阳气亵裤,和间接地贴身,有什么区别。
掌星河太记得系统怜爱着说,反派们最终都会“恼羞成怒”!
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偷偷把内`裤藏起来自己洗,决不能给日后的李乾坤有恼羞成怒的机会。
可是,在另一方面——
掌星河有些犹豫地开口:“王大夫说的,要沾染我的阳气,就要穿我穿过的衣服。但我每日都要巡田,天气炎热,衣服肯定被我汗s-hi过。你不介意吗?会不会阳气太浓,要全套的,还是一件半件就可以了。”
李乾坤的音量依旧低不可闻:“要,全套的。”
掌星河:“……”
李乾坤小声地补充:“你每日洗浴时,把换下来的衣物给我就好。”
说罢,李乾坤抬眼,迅速地瞟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到正在书写的宣纸上,他又小声地说道:“治病需要,拜托了。”
掌星河:“……嗯。”
李乾坤被毒效折磨,需要他的阳气,但是,难保日后会不会恼羞成怒。
掌星河那个愁啊。
他是把阳气亵裤藏起来自己洗掉,还是真的把全套都拿给李乾坤?
在掌星河快要挠秃头的时候,外头窦发财在慌慌忙忙地敲门,急急地报道:“庄主少爷!不好了!谢恩人和八碗壮士打起来了!”
掌星河微微一愣,问道:“怎么打起来了,他们人呢,详细情形给我说说。”
窦发财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是这样,我们看到谢恩人追着八碗壮士一顿猛揍,八碗壮士慌不择路撞墙跑,他们太快了,我们劝不动还追不上,于是倒下了好多面墙!刚刚看到八碗壮士逃到少爷你的屋里去了,似乎想请少爷您劝架!”
掌星河放下毛笔,跟李乾坤告辞一声:“我去看看。”
李乾坤道:“刀剑无眼,你小心些。”
掌星河“嗯”了一声,抬腿迈出书房的门槛。
他这院子很大,书房建在小山丘的小溪边上,建成了一座水阁,方便书房起火时灭火。这样,书房离他睡觉的院子较远,所以谢无涯和张斩月那边打架打得厉害,掌星河这边还听不到。
掌星河迈开大步就快步前去,没错,他是去劝架的!
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给他种田的八倍劳动力,谁胜谁输都不好。
特别是张斩月,他一个顶八个,如果受伤卧床,那他上哪找八个苦力,把安排给张斩月的活都补上?
张斩月是什么将军的,应该很厉害,不知道对上谢无涯只是练功三年的魔教护法会怎么样,希望别伤得太重吧?
掌星河急急地前去,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衣领和腰带都被揪住了,身体以仰躺着的姿势,一下子腾空——
暖风猛烈地吹着他的脸,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掌星河凌空横飞着,一张开眼睛,就看到李乾坤那优美的下颚线条。
是李乾坤!
李乾坤没有报复他,揪住衣领还揪他腰带,比他当初在田里只揪住李乾坤的衣领就提着人走,李乾坤的动作简直温柔多了。
掌星河深深地反省着他自己。
虽说那夜是李乾坤的套路,可他如同避开蛇蝎,动作上可能是有些过分了。
但,如果他真的揪住李乾坤的腰带——
说不定又会陷入李乾坤的另一种套路。
掌星河:他太难了。
李乾坤的语气却很平静:“事急从权,我会轻功,比你走路快些。”
被揪住衣领和腰带、仰躺着凌空的掌星河:“……谢谢,李大侠,你真厉害。”
李乾坤平静地开口:“嗯,劝架不成可以暴力压制,比你手无搏j-i之力好。”
掌星河再次真诚地感谢:“谢了。”
转眼之间,李乾坤那清逸的身姿飞过,几个起落,就到了掌星河的睡房,把掌星河安全地放下。
在掌星河的睡房内,传出了张斩月哭着喊爹的杀猪般的惨叫:“爹——爹——我`干`你爹??你还打脸?脸都你给打坏了!”
李乾坤:“……”
掌星河:“……”
掌星河看到自己那近乎坍塌了的睡房,有点想克扣他们的工钱!
必须克扣!
张斩月的惨叫越来越近,是他不堪被打脸,从掌星河的睡房里跑出来了。
当他见到掌星河,就好像见到了他亲生父亲似的!张斩月虽然顶着一张被打肿了脸颊的脸,但,从他那惊喜的眼神里,掌星河能看得出张斩月非常欣喜。
张斩月向着掌星河这边飞奔过来,喊道:“爸爸!救我!我给你干活,可你的夫郎要把我打得干不了活,爸爸你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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