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盛望趁着出差喊他吃了顿饭,顺口把牵线的事应了下来。盛明阳这才猛地意识到,不知不觉中,盛望早就不是那个窝在沙发上喝着汽水打游戏的小孩了,也不会再因为他一句话扭开头红了眼眶。
也许是突然感觉自己在衰老,也许是酒到酣处。盛明阳看着盛望在席间握着手机戳戳点点似乎在聊微信,忽然问了一句:“你跟……你们又联系上了?”
盛望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打完字,收了手机说:“没有。”
他吃了几口东西,又补充道:“他微信好像已经不用了,你放心。”
那个瞬间,盛明阳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印象里的儿子有点娇生惯养,这也挑那也挑,闹脾气的时候像动物崽子炸起了毛,看着根根直立,其实都是软的。
现在却有不一样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儿子给自己包了一层壳,坚硬带着毛刺,严丝合缝还有点扎手。那个后脑勺毛茸茸的望仔已经消失在了时光里,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不过盛望有一点弄错了,江添不是故意不回消息,而是丢了手机。
江鸥和丁老头是赵曦林北庭帮忙安置的,费用方面也垫了不少。他不喜欢欠着别人,哪怕关系好也不行,但凡攒下一点钱就会还回去。所以即便有奖学金,也过得并不宽裕。他的签证有限制,打不了太多零工。为了尽早还清,他把开支压缩到了最低,租住的街区不太·安全。
他被拦过、偷过、抢过,起初都打算忍耐下来,直到连丢两部手机,才匆匆搬了地方。每回换新手机,他总是第一时间去云盘上把存好的旧视频旧照片扒下来,建个私人相簿,仔细保存好,但又很少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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