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晟试着将手放在上边,而后发现这些“藏书”似乎都是假的。
宽阔的室内,似乎连说话都是一种不礼貌的打扰。等感受到这里的气氛之后,祁云晟便感觉呼吸似乎都沉重了一些。
他的脑内都是些纷纷扰扰的杂事,方才的亲密接触让他完全冷静不下来,尽在胡思乱想。
冷静点。
明明更出格的事情都做过了。
回想起銮驾的那一次经历,祁云晟便再度觉得面红耳赤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道理他都懂,为什么在意识到余渊是自己所崇敬的那个余渊,不是自己害怕的那个余渊的时候,如今的自己变得这么敏感呢?
余渊也是知道的吧?也是故意增加两人独处的时间的吧?
但是又为什么,总是停下呢?
就好像和自己一样,在顾忌着什么。
灵眼的存在让御灵一族普遍拥有细腻的感情,祁云晟原本自欺欺人自己不在这个行列之中,但是如今不得不承认。
他似乎就是该死地容易想多!
现在的祁云晟,已经不是当初在銮驾上也能强行自我说服,告诉自己这只是“好兄弟”之间的会进行的活动。
不如说现在他光是想起那一会儿,就整个人不知所措。
余渊绝对不是只想和他做“好兄弟”。
他是知道的。
余渊不依不饶盯着他这么久,不是朋友间的情感。
他是知道的。
但就是很奇怪,他知道鲛人的攻击性,也知道鲛人忠贞的特性,但是余渊在这方面的表现都很克制。
要不是他态度坚决,祁云晟甚至会以为余渊的行动只是他的霸道与保护欲在作祟。
那理所当然的姿态,仿佛经常不接受他“好意”的自己是个不懂规矩的。
总之,情急之下采取了那样的手段,总觉得有点不像样啊,这是两人的初次……
嗯?
祁云晟动作顿住了。
是初次吧?
应该是吧?
为什么他总有种异样感?
如今一路走来,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仿佛只要走出那一步就能海阔天空锣鼓喧天。
但是该走出去吗?
余渊是自己憧憬并且追逐的那个余渊,自己也已经摆脱了原先的身份,用父亲的话来说,便是自己有资格了。
怎样的资格呢?
被说出去也不会被诟病的出身吧——虽然鲛人普遍不太重视这个。
余渊的心意……
啊,好像一发不可收拾了。
祁云晟发现,似乎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一种无名的默契,反而让他们的相处形成了现在这样——有些奇怪的稳定。
谁也没有明说,也没有挑明什么。余渊散发着他的保护欲,自己也无奈地接收对方的情感。
自己期待的事情是余渊期待的事情吗?
祁云晟偶尔也会这么想。
要打破现有的状态吗?
要吧?
说出口就行了吧?
他甚至能在脑内想象余渊的反应了。
但是一旦开始在脑内模拟这个结果,祁云晟的脸色又突然炸红。
也许自己的下一步难题,是该克服一下自己这种状态吧?
后来,每当席红瑛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总会数落祁景硕几句。
儿子把你的天赋继承过去,更把你那羞涩敏感的性子继承了过去,甚至连用的方法都差不多——将讯息藏起来等待着对方发现什么的,要是对方是个粗心大意的,可不就要等到地老天荒。
有些特性,是能遗传的。
余渊知道祁云晟的异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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