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你再不来,这面巾怕是要沉下去了喔。”月西楼回神看见乘意拿着酒壶满脸堆笑的望着他,连微生时也捏了块点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气恼,飞身去捞了那块几乎没有重量的面巾,用内力烘干,塞进怀里。“哼,你看看你们俩就知道吃吃喝喝,一点追求也没有,我看你们最后都成了孤家寡人就笑不出了。到时候只能你俩凑合着过了,小爷可不陪你们。”
乘意没做多想,脱口而出“那有什么不好,不过某人可能忘了自己身上的婚约吧。”
微生时咬了口白凉糕,他觉得今天的点心做的真好,又甜又软。
“说起这个,我也发愁,你们可有什么办法?”月西楼拿了坛酒,猛灌一口。
“那能有什么办法,不遵皇命,满门抄斩,要不你去和皇帝说你不举。”乘意呷了一口酒,暧昧的看着他。
月西楼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离开京城,能拖一日是一日,皇帝不敢拿京门怎么样的。”微生时道。
“这样对人家姑娘不好吧。”乘意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微生时。
“那就看他更看重自由还是人性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微生时看向月西楼。
☆、山水有相逢
“没错,当了□□就别想立牌坊了。”微生时举起酒杯与乘意碰杯,继而双双转头看向愁眉苦脸的月西楼。
“对了,虞家小将在西境屡立奇功,不日回朝。听闻他对这个妹妹可是维护得很。”微生时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月西楼的心里。几口酒闷下去,已经行为疯魔。
三人皆无言对坐,几重花瓣漂在水上纹丝不动,夜晚顺着蛛网覆罩而下,烛窗里漏出,回廊只一盏灯笼兀自昏黄。月西楼提了剑飞上屋顶,在微薄月色下,舞动一袭红装,那萧萧剑气和靡靡酒气倾泻而下,惊动一树残花,施施然落在满荡荡的酒水里,微生时与乘意皆是一饮而尽。此刻的月西楼才恍然变成那个“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惆怅子。
微生时和乘意见此都不知言语。
“好了,时辰不早,我带他回去。你把他丢到马车上去。”微生时拂去身上的落花,站起身。
“你一人不行吧?还是我去送吧。”乘意跟着走到门口。
“无碍,你今晚早些收拾一下,明日还有你忙的,还有,贺礼放在桌子上了。”乘意微微愣住,转头去看,此时微生时已经闪身进了马车。
马车走了大半路程,月西楼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眼底灰暗却是异常的清醒。
“不必多想,像你说的,人活着最重fēng_liú,山川美人,江湖酒客,才是幸事。”微生时掀开窗帘,凉风吹得人眼底清明。“没错,但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希望下次,我看到的微生时是得其幸事的微生时。”
他们似乎都知道,今夜是分别的日子,也是各自开始崭新路途的日子。
次日,各路官员或是派人前来或是亲临,皆带着厚重的礼物,热热闹闹的客气了一番,直至下午才闲下来,乘意靠在软塌上,看着野望像是无头苍蝇四处乱转,一圈回廊今日皆挂上了长长的红灯笼,看得人心里喜庆,乘意想以后每日都这样挂着吧,野望在潭边转悠了两圈,想着能添置的东西,很快奔向集市。
乘意从怀里掏出那块原石,那块被他丢在崖底的原石,那块昨夜惊喜的出现在矮几上的原石,时过境迁,那标志的意义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所以他便大喇喇的将原石系在腰间,准备去微生府上日常串门。
只是,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登门拜访,剑眉星目,一身玄黑,不说话周身也是一片冷冽之气,是平凉侯——韶寒凉。
“侯爷这么快就到了?”乘意请韶寒凉移步进了正厅,正正经经的奉了茶。
“你不在南疆待着,为何到了这里,若是你对帝王有所图,不要以为凭我们的交情,本侯会放过你。”韶寒凉也不与他客套,冷冷地盯着他。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这巴巴地赶来,还不是看在你的人情上,要不是我,你们家皇帝早就死了。”乘意把茶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冤枉得很。
“皇上病的有那般厉害?近日我听说都已经恢复无碍了。”韶寒凉语气软了下来。
“只是看起来无碍罢了,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他韶澈要是继续在帝位上宵衣旰食的,我保他活不过一年。”
“什么!怎会如此?”韶寒凉紧紧握着杯子,不敢置信。
“唉,你也知道,他本就先天不足,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他召我入京。”他低声呢喃,有些萎靡不振。随即,韶寒凉又起身单膝跪地“韶某请求您,保住他的性命。”字字掷地,声声入耳,乘意一时也手足无措的去扶。
“我自然会救的,现在只有两种办法,如果他退隐一世无忧,我保他活个五年十年是不成问题的,另一种......但我会尽力的,我一直在想别的法子,但你们必须有所准备。”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不同于来时一身冷冽贵气,现在是涩涩的无力悲凉。
同时,在微生时的历历竹叶间,平羌也带着消息回来了“主子,据说当年那几日,除了远在封地的远平王突然赶来,与先皇密谈一次,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远平王,平凉侯,如此凑巧吗?”乘意一圈一圈地转动手中的杯子,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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