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苗宛彤未能眠,待到姜云烧退下后,她这才舒了口气,转身一跃爬上了屋檐,放眼四望,黑漆漆一片。背上受了自己的刀刺下的伤,胳膊和腿上没一处完好,更让她抓心疼的还是心口所受的那一掌,宛若千万只手在撕扯蹂躏,逼得她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
她就着这个姿势将戴靖雪说的话又捉摸了一遍,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那支木簪。早从山中小屋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她便顺走了姜云的一支簪子,当真只是留住念想?无亲无故,早已跟姜云的恩情扯清了,偏就知道是袁秀秀挖的个坑,自己还不过脑子地往里跳。
越扯,越难算清的糊涂账。
这样呆坐到后半夜,委实太冷,她翻身下了屋檐,跑回房间里探了探姜云的额头,而后凝着内力将周身捂暖后悄悄爬上了床,揽着姜云睡着了。
待苗宛彤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姜云眨着眼睛看着自己,长睫微煽宛如一只灵动的蝶。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夜戴靖雪的话,心头一跳,一个不稳从床上栽了下去,嘶嘶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腰。
“就两张床,所以我跟阿云你挤了挤。”
又不是没有同过榻,自己这般老老实实地解释才更可疑。苗宛彤闭了嘴,回过头来一瞧,发现另一张床榻上早没了人影,她心头一紧,忙理了理衣裳推开了房门。
“施主你们醒啦,阿枢为昨日生病的施主抓了药回来,我刚熬好给你们送过来呢。”裴松眼睛弯作了一道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苗宛彤。
苗宛彤接过药碗后问道:“昨日与我一道来的另一个姑娘,小师父可见到?”
“那位女施主一早便走啦。”裴松笑道,“天还没亮呢那位施主便已经走了,她托我转达施主,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就此与施主道别,有缘自会再相见。”
苗宛彤抿了抿唇角,没再说话,她转身将药拿给了姜云。姜云抬起头来问道:“你小师妹走了?”
“嗯,走了。”
姜云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咂了咂嘴:“啧,真苦。”
苗宛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起当初与姜云初见,她受其恩惠,替姜云试药时,那药的苦味儿才是真苦,这裴枢小和尚熬的药,算是给足了姜云面子。
“回头你写个药方给我,我帮你去抓些药回来。”苗宛彤接过姜云手中的碗,冲着姜云笑了笑。
姜云撩开被子下了榻:“不必了,就是普通的感冒,这碗药倒是对症。”
刚进门的裴枢一听姜云的口气,竟一改平日里的冷漠,抬起头来看了眼姜云。姜云昨日本就迷糊,不知道这小和尚是谁,也抬头看着他。半晌后姜云轻轻地笑了笑,她问裴枢道:“这药是你抓的吧?但桂枝和麻黄多了些。”
听到姜云未曾道错一二,裴枢又抬头仔细看了看这姑娘,正欲开口,裴松又跳了进来:“女施主会医术?”
“医术倒不精,毒术却有研究。”
裴枢眼角抽了抽,没理会姜云,只接过了药碗,又默默出了房间。
裴松笑嘻嘻地搬了个凳子坐过来,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姜云:“学医的姑娘很少。”
说着他低下了头去。
“阿枢喜欢医术,从前阿枢他娘也是个大夫,师父教不了他,他都是自己学的,施主莫要跟他置气。”
姜云看了裴松一眼,而后将嘴角微微拉起来,她的眉眼展开后格外好看,眉如远山,眼含星辰,却听姜云又问道。
“那你呢?”
“我呀,我就没什么所长了,就愿跟师父打坐参禅。”
裴松与人亲近,见姜云一开始板着张脸,竟是与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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