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亲说他从小身体不好,当感冒中的他开始一阵阵咳嗽,当他黯然地说起有些同学嘲笑他身体差,对面坐着的那个越璨听得双眼发怔,张嘴傻掉;当他想笑,却又迸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时,越璨惊慌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拍他的背,又手忙脚乱地帮他盛汤。
从那天开始,越璨就以他的保护者自居。
越璨把那几个嘲笑他身体差是弱j-i的同学打了一顿,他脸上三四道伤口,还凶巴巴地说:“往后再有谁敢欺负你,告诉我,看我怎么揍他们!”再往后,每次他生病住院,都是越璨整日整夜陪在他的病房,大大咧咧地说:“反正我学习差,去不去学校都一样。”
越璨带他去夜市吃一块钱一串、十块钱十二串的烤r_ou_,带他喝啤酒,看他喝得咳嗽,一边叹息他的不中用,一边大力帮他拍背。夜市里的灯与天上的繁星连成一片,人群熙攘,越璨带着他从第一家摊吃到最后一家。有时候吃累了,找不到出租车,越璨硬是会背起他,一路走,一路打车,一走走很远。
越璨拍着胸脯说:“你放心,你是我弟,我会一直罩着你!”
七年的光y-in。
站在他面前的越璨,挺拔如山岳,五官耀眼又浓烈,却目光愤怒嘲讽,满脸厌恶地看着他。
越瑄黯然。
他缓缓驶动轮椅。走廊玻璃外,万物洁白,雪花无穷无尽纷纷扬扬。轮椅的车轮驶过越璨,前方墙壁的长椅上,那一团雪白的身影,属于她。在医院走廊的暖气中,她的身影有些氤氲,穿着一件毛茸茸厚厚的白色外套,在光影里晕出蒙胧的边。
她半垂着头,没有看越璨,也没有看他。
黑色如瀑的长发遮住她的面容,在这样的距离,他无法看到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轮椅的车轮从她前面驶过,缓缓地从她前面驶过。
在繁星的斜坡上。
校园门口远远走出黑发冰瞳的少女。
从地上跳起来,少年的越璨满脸幸福和灿烂,对他说:“看,那就是我喜欢的女孩!”
走廊玻璃外,一片片雪花依旧无穷无尽纷纷扬扬,将世间万物染成洁白寒冷,就如长长的医院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轮椅中,越瑄涩白的双唇。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
越璨沉默地开车,叶婴面无表情地望向车窗外。当他扭头看她,她依旧面无表情,如冰蕊蔷薇般美丽的脸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车窗外变幻的光影映得她忽明忽暗。
“你相信吗?”
在红灯前停下,越璨握紧方向盘,心中被塞满了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
良久,叶婴淡淡地说:“这由你决定。”
对于这个回答,越璨明显非常不满意,他抿紧唇角。虽然见到越瑄似乎没能牵动她的情绪,这让他松了口气,可是,她语气中的漠不关心,让他深深觉得受到了伤害。
“我问你,你相信越瑄吗?”
红灯转绿,后面响起阵阵鸣笛,越璨赌气般死死地瞪着她,不容她回避,要她必须回答!
“不信。”没有跟他置气,叶婴轻描淡写地回答他,甚至还笑了笑。越璨伸手握住她的手,在她唇边吻了一下。
车子行驶在车海中。叶婴淡淡望着路灯一盏盏亮起,是的,她不信,现在的她,谁也不相信。
三天后的周一。
叶婴正式以谢氏集团目前最大股东的身份,出现在董事会议上。她所持有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二,根据现有的董事会章程,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当天的董事会,越瑄与谢华菱都没有出现。
叶婴果然如先前宣布的那样,将执行董事长谢越瑄、副总裁谢华菱、设计部总监森明美全部解雇。就在众人哗然,纷纷议论时,叶婴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继续宣布— “此外,ceo谢越璨的职位,也从即刻起被解除。”
这句话如冰封大地。越璨缓缓抬起头,他原本就坐在她的身边,听到这句话,他竟一时间无法反应。如定格般,他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她那张冰蔷薇般的脸庞,看着她那双毫无感情的黑瞳,他久久地怔住。
身后的谢沣已愤怒地要冲过来!越璨下意识地抬手阻止。
“谢大公子,你可以离开了。”坐在主席位上,叶婴淡定地笑了笑,目送越璨在足足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终于离开会议室。
全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所有剩下的股东们,每个人都完全反应不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了,发生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幕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同是一场荒诞的梦。
就像踩在白茫茫的雾气中,越璨僵硬着走出会议室,耳边是谢沣愤怒的声音,可他一句也无法听到。走入自己的办公室,越璨木然地坐着,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熟悉的,属于她的气息。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她站在他的桌前,然后在转椅中坐下。
“叶婴!你居然过河拆桥!大少把手里谢氏的股份全部无偿转让给你,你居然翻脸就把大少赶走?!世上居然有你这样的蛇蝎女人?!”从角落里冲出来,谢沣怒不可遏,少年俊美的脸庞气得发涨。
“谢沣,你先出去。”
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叶婴,越璨喑哑地对谢沣说。谢沣愤怒抗议无效,又狠狠瞪了叶婴几眼才愤然走出去,重重摔上门。
“为什么?”
窗外的雪在两天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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