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菱气得倒仰,明知越璨这副做作是为了刺痛瑄儿,可她偏偏也不敢再刺激瑄儿。脸绷得铁青,谢华菱怒声说:“好,越璨,既然你已经兴师动众把越瑄找来,那现在就开始投票吧!还是老规矩,投票按照股份的份额,是不是要解雇叶婴,是不是要把叶婴赶出亚洲高级女装大赛,一切就看投票的结果!”
时至今日,她相信瑄儿一定已经看穿了叶婴的真面目。她和瑄儿的股份加起来,即使越璨和在场的所有其他董事都反对,也丝毫不会影响到局面。
“不要着急。”
越璨微微笑着,他握住叶婴的右手,目光巡视全场,扫过恼怒不止的谢华菱,落在轮椅里的越瑄身上,说:“这么冷的天气,让越瑄你专程从医院赶来这里,当然不会是因为这么区区一件小事。今天,在这次董事会临时全体会议上,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会议室落地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大。一片片飘落,晶莹无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轮椅中的越瑄,坐在椭圆长桌的主席位。
今天,他穿了一件灰色的棉绒外套,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是医院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膝上盖着一块灰格的厚毯。因为外面下雪的缘故,他的黑发上落了一些雪花,在慢慢融化,s-his-hi的,透着雪的寒意。
谢沣再次向会议室中的每个人发放文件。
苍白如栀子花瓣的手指翻开桌面上的文件,在越瑄低头凝看文件内容的时候,叶婴睫毛一颤,终于可以悄无声息去看他。比起海边的那次偶遇,他的身体似乎更加不好,嘴唇淡色,眉心微微皱着,被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映衬着,他的双眉浓黑得惊心动魄。
仿佛窗外的雪再大些,他就可以融入那些洁白的寒意,一起消散,一起再无踪迹。
“这……这……”
看着新发下来的这一份文件,在座的董事们震惊极了,他们惊骇得面面相觑,虽说从去年开始谢氏集团的股份就频频有异动,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
谢华菱大惊失色,拿着文件的手开始颤抖,怒血上攻,额角的青筋气得一跳一跳,她怒瞪向越璨,厉声说:“我不信!谢氏的股份怎么可能百分之五十二都到了你的手里!这绝不可能!谢氏的股份,我父亲手里有百分之三十,越瑄那里有百分之十,我手里有百分之五,还有在座的这些股东,即使你把剩下散碎的股份全都收购,我也不相信你能有百分之五十二!”
森明美也是又惊又慌。
不。
这绝不可能。
别说是谢华菱刚才说的那些股份,就她知道的,父亲森洛朗手中也有谢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这些都是绝不可能会转让给越璨的!那么,此刻文件上出现的谢氏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已归越璨所有是怎么回事?!
叶婴看着越瑄。
同谢华菱的暴跳如雷不同,此刻的越瑄是如此静默,就如会议室窗外静然飘落的一片片雪花,他的目光亦是静默的,看着文件上的数字,仿佛早知会有这样的结局。
站在稠密的花叶后,一切荒诞得就像是一个梦境,而耳边轰隆隆的雷声,又令她战栗得从未有过的清醒!
“明白了吗?”
打量着她苍白木然的面庞,越璨近乎残忍地说:“这才是越瑄。这才是真正的越瑄。”
静静吸一口气,叶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越瑄的身上移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再在意他,当他把话已经说得那么冷酷而清晰。
“副总裁,如果您对数字有怀疑,欢迎您去进行查证。”笑着回视了一下叶婴,越璨专注地继续欣赏谢华菱此刻的表情。他愉快地说,“原本我也是拿不到这么多的股份,但谁知,远在瑞士的谢老爷子突然要出手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也只好顺便请人替我买下来了。”
“胡说!”
谢华菱完全不相信:“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转让股份?!即使他要转让,怎么可能不先告诉我?!”
“哈哈,那就要问谢老爷子本人了,”越璨挑眉,“也许他老人家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急需用钱,所以只能私下偷偷出手?”
越瑄眉心一皱。
听出这话里隐含着的恶意,谢华菱气得浑身发抖,食指指向越璨:“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我这就给父亲打电话!我告诉你,谢越璨,如果你敢对我的父亲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绝饶不了你!”说着,谢华菱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去按电话号码,但手机那端在拨通之后,突然响起一阵阵忙音。
会议室里董事们神色大变,纷纷低声耳语。
大少越璨与二少越瑄之间的权力斗争早已在高层之间心照不宣,从去年开始,集团股份的异动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觉。他们以为股份在大少、二少之间一直处于胶着状态,万万没想到,大少居然一下子拿到了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
这是绝对的控制权!
长年由谢氏嫡系掌握的集团控制权,顷刻间竟然已经易主了吗?!
“不过,我前几日已经将这谢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进行了转让,”欣赏着在场每个人的神情,在董事们议论的高潮稍稍平复一些之后,越璨又施施然抛下另一枚炸弹,他站起身,环视全场,笑着说,“所以今天我要宣布的重要事情就是—”
森明美突然生出一种可怕的预感!谢华菱死死抓紧手中的手机,额角青筋狂跳如要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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