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夫人应该给他看亲事了吧?”祁襄试探着。人就是很奇怪,明明问了也没有意义,却还是想问。
“没呢。”白如笑说:“不过这事大抵也不需要夫人c,ao劳。”
祁襄因为前半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说?”
“少爷与何小姐时常往来,想必是喜欢的。”白如觉得少爷年纪也不小了,的确应该打算起来。至于何小姐与少爷是否合适,那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多嘴的。
祁襄似是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笑意僵了一瞬,立刻强迫自己笑得自然些,“何小姐?哪家的?”
大川民风开放,男女正常往来并无大碍,也不会影响女子名节。就算祁襄多问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如沉浸在“少爷今年大概可以成亲”的美好喜悦中,回道:“是户部尚书何大人的小女儿,年十七。”
“正好的年纪啊……”祁襄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僵了,很酸,很痛,未等他再开口,就猛烈地咳了起来。
“公子,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白如吓了一跳,忙站起来上前。
潘管家也惊了,赶紧拿过茶杯给祁襄递水。
祁襄咳得面色涨红,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这回倒看不出半点苍白,就连脖子都跟着红起来。
潘管家轻拍着祁襄的背,心疼地说:“公子,您喝点水,喝点水能好些……”
祁襄喘不上气,眼睛通红,潘管家递来的水还没喂到祁襄嘴边,就被祁襄碰洒了。
“这是怎么了?”贤珵进门就看到这副情景,赶紧上前。
人有快了一步,将祁襄抱了起来。
祁襄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模糊中能辨认出是白君瑜,可他一点也不想见白君瑜。
将祁襄放到床上,白君瑜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接过潘管家新倒的茶,气沉手稳地将水喂进祁襄嘴里。
祁襄这才慢慢缓了过来,一杯水喝完,哑声说:“你们怎么过来了?”
贤珵凑到床边,“四皇子刚被皇上叫进宫了,我们没什么事就顺便来看看你。你这是怎么了?”
祁襄抹了把眼睛,苦笑道:“没事,只是身体突然不舒服。”
“钱大夫来看诊怎么说的?”
潘管家代祁襄答了。
贤珵叹气,“你要多注意保暖,如今是一天天暖了,但也不能贪凉。”
祁襄自己知道跟那个无关,是听到白君瑜有喜欢的人,心中一郁所致。如果说之前白君瑜未成亲对他来说是京中的“不变”,那知道白君瑜有了喜欢的人,就是天塌地陷的“变”。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但当支撑他多年的执念崩塌的一刻,他才明白,所有的不在意、准备好,都只是他自以为的。
此时他也明白,自己的执念从来不是“再见他一面”这样简单……
可知道又怎样?没用了……时不待他……
躲开白君瑜还放在他肩上的手,祁襄面无表情地说:“我会注意的。我想睡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白君瑜并没觉得祁襄躲开的动作有何不对,也很自然地站起身,不去打扰祁襄。
贤珵帮他拉过被子,“那你先休息,等醒了咱们再说。正好小松把药拿回来我帮你看着煎了。”
祁襄闭上眼睛。
贤珵起身招呼大家出去。
门关上,祁襄再次睁开眼,望着床顶眼神空空的。手伸出被子,一寸一寸地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然后露出一个自嘲又自恶的笑容,久久未曾眨眼。
直到下午,祁襄才从房里出来。
白君瑜已经带着白如走了,贤珵和小松还在,潘管家在厨房洗着碗筷,贤珵他们已经留在这吃过饭了。
“醒了?可舒服些了?”贤珵放下茶杯问。
祁襄点头,“让你担心了。”
“好在钱大夫没说有什么要命的大毛病,不然我才是不知道怎么回家交代了。”说罢,贤珵冲着厨房喊道:“潘叔,闻景醒了,把饭给他端过来吧。”
潘管家高声应了,小松进去帮着端了出来。
一碗清粥,几样小菜,一小盘剁好的卤鸭腿,非常简单。
祁襄坐到桌前,对贤珵道:“我能吃的东西不多,招待不周。你吃饱了吗?”
贤珵喝着茶,说:“我这么大人了,还能饿着不成?”
“那就好。”
“你也这么大人了,对自己的身体多上点心。药已经煎好了,等吃完饭喝,别怕苦。”
“好。”
祁襄舀着粥慢慢吃,小菜动了几筷子,鸭腿倒更像是充门面的摆设。
贤珵挥退了小松,对祁襄道:“今天去四皇子那儿,他也挺想来看望你,又怕太惹眼对你不好,想过些时日再来。”
祁襄摇摇头,“殿下的心意我领了,我这儿实在没有能招待殿下的,怠慢了总是失礼。还是算了吧。”
贤珵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你也是跟四皇子一起读过书的,应该知道他不会介意这些小节,你不必有负担。”
“四皇子君子如玉,品性高贵,自是不会计较。但也不能因此,就放任怠慢。殿下是皇子,你来我这儿,我管你一顿、饿你一顿的都无妨,因为你是太傅的孙子。四皇子,我可不敢这样随意,生了话柄对谁都不好。”
皇家允许朝臣的孩子入宫读书,每位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可以送一个与皇子期年纪相仿、前后开蒙的孩子进宫,嫡庶不论。皇子们有自己的皇子太傅、皇子太保分别授课,也会有所有皇子和陪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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