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多。
这一路走来,可以瞥见千里农田都焕发生机,许多荒原都在被开垦。
但是在之前的一个半月里,他都不曾有现在这种,冷不丁的被窥视的感觉。
他甚至开始想,之前孩子们遇到的那个老婆婆,会不会也只是一个诱饵。
想要确定自己是否被监视,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改变原有的线路。
陆炳没有多问,只嗯了一声,便出去同黄公公交代事情。
当他再折返回去的时候,虞璁拿了一盒粉末出来,小心的交给了他。
“这是?”
“等夜深之后,你把这些粉末都涂在窗棱和门口附近。”
虞璁小声道:“涂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千万不要让自己蹭到这东西。”
这盒月虫粉,是当初央崔太医帮忙研磨的。
原先它是贵族人家的秘物,用来防家贼。
虞璁现在不太放心,才用了这法子。
但凡肌肤碰到这些东西,在半日之后便会红肿发痒,甚至开始溃烂。
黄公公那边只进房间听了几句,便一脸肃穆的出去通禀。
说是皇上要与要臣商议政事,除护卫和随侍轮班之外旁人一律不得接近主船正厅,违者重罚。
这话一出,随行的那四五个官员自然是摸不着头脑。
皇上一路就是观光赏玩的心态,怎么突然要提政务了?
这时候商议什么,又没办法传达去京城,还有什么好讲的……
没想到皇上还真的拟了一份名单出来,之后的一整天里从早上到入夜,都在和人谈事情。
中间他出来透过几次气,都面色凝重,仿佛要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当天晚上,随行的客船里就少了几个侍卫。
“抓到了。”
黄公公自然跟皇帝通过气,只扮作老态龙钟又稀里糊涂的样子,任由那些侍卫趁他转身的时候偷听墙角。
等这三四人被绑到主厅里,虞璁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瞥了眼这些人侧脸和胳膊多处红肿的痕迹,只喝着茶淡淡道:“嘴巴都塞好了吧。”
“是。”陆炳看了眼这几个被绑成螃蟹的侍卫,皱眉道:“是微臣失职了。”
之前的每一个侍卫,都经过严密的背景审查,稍微情况不对的都会被筛下来
这件事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这可不是杂鱼。”虞璁笑道:“寻常人,可混不到随行护驾的这个位置。”
他的宫里,有内鬼。
有人在窥伺他的起居,将蛛网从东南一路织向北京。
每个侍卫的嘴里都放了口撑,孩子们已经提前被带了下去,由黄公公照看着。
陆炳只绕着他们踱了一圈,冷冷道:“都是锦衣卫出来的,用什么手段逼供,你们也再清楚不过。”
“妻儿母亲所在何处,簿子上也都写的清清楚楚了。”
他俯身看着为首的那个王三,只皱了眉头道:“是谁?”
那王三露出恳求的神色,仿佛有话要说。
“让他说。”
陆炳点了点头,伸手取了那木撑。
在那一刻,王三忽然直接从领子之间叼了什么极薄的东西,然后猛地将那东西甩在了油灯旁边!
下一秒只听激烈的爆裂声如惊雷迸发,陆炳直接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
火焰如长龙般蜿蜒四散,附近的桌布和椅垫全部都被引燃,紧接着就是附近的帷帐!
“出去!”
陆炳用最快的速度把虞璁抱了起来,根本无暇顾及身后那些被绑起来的侍卫,健步如飞的带着他从甲板上用尽全力一跃,只堪堪把虞璁扔到了对面停着的客船上,自己却沉了下去。
虞璁本身反应没有他快,一切事情都发生在须臾之中。
只听见‘轰’地一声,整艘画舫都在顷刻间迸裂爆炸,像是早就在暗处埋过种种定时炸弹似的!
气浪之大直接让无数碎片似子弹般飞ji-an,爆炸声让人有一瞬间的耳鸣。
虞璁见暗卫们纷纷涌了过来,只厉声道:“水下有人,救陆炳!”
话音未落,灯火中水面已涌起阵阵的血渍,看的皇帝直接心猛地往下沉去。
你——你千万不能有事!
绝对不可以!
还未等那些跳下水中的暗卫找到人,陆炳却在远处直接冒出水面,身侧三具尸体如死鱼般浮了上来。
陆炳双眸冰冷,口中叼着玄铁匕首,额间一抹血缓缓而下。
“陆炳!”虞璁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暴露私情,只握紧扶手吼道:“还有人吗?”
远处锦衣卫递了踏板,陆炳只略一使力,就上了旁侧船只的甲板,吐了口中的匕首,又放下了手中紧握的长刀,这时候人们才发现,他身上早已被鲜血浸透。
在他上岸的过程中,又有两具尸体缓缓地浮了上来,衣服上还绑着明显被加重过的铁索。
虞璁脸色一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被抓到的内鬼,是主动送上来的诱饵。
他们的真实意图,就是赌虞璁会不会亲自去看他们。
一旦能够开口,他们就会设法引爆船只,然后让皇帝落入水中。
长期潜伏的水中刺客会直接一拥而上,把他四肢用铁索缚住,再一刀灭口。
他们想让自己死。
如果不是陆炳守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他在执罡军训练多时,能够在水中以一敌四,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有人不希望他来江南?
因为农业税吗?
因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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