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呢?”虞鹤冷然道:“什么事情!”
“皇上——万岁爷回来了!”
虞鹤眸子一缩,忙不迭站了起来,滚落到地上的毛笔都顾不上,就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远处,熟悉的架辇正缓缓驶来,窗口还露着一张熟悉的脸庞。
皇上在西北风吹雨打了许久,如今褪掉了那副贵家子的柔弱感,眼神更显出几分坚韧来。
陆炳得了恩典,可以骑在马上与皇上齐头并进,此刻看见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虞鹤,也忍不住面露微笑。
“陛下!”虞鹤四五个月没有见到他,此刻当真心情百感交集,在架辇前直接跪了下来。
虞璁噙着笑缓缓下车,示意左右屏退,把他扶了起来,慢悠悠道:“怎么着,想抱抱我啊?”
虞鹤神情略有些窘迫,只用袖子擦了下眼睛。
这传信也不方便,也不知道他们安不安全,几个月里就没有睡的踏实过。
“好啦,”虞璁帮他拍了拍宫袍上的灰土,浅笑道:“你不抱我,我可就抱抱你了。”
他张开怀抱把这愈显挺拔的少年郎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如今刚七月初,我估计明年二月再走。”
“好,”虞鹤把泪意愣是憋了回去,强作沉稳道:“陛下不在的时间里,微臣把上下都照顾好了。”
就连向来不吃水果的二公主,如今都乖乖的每天啃半个梨子了。
“走的时候,春天都还没有到,现在夏天都要来了。”
虞璁松开了他,和陆炳相视一笑,再度关切道:“三位监国可还好?”
“都身体很好,太医们也在每日请平安脉。”虞鹤忙不迭道:“但是杨首辅的牙疼还没好——锦衣卫说他还在偷偷往枕头下面藏糖吃!”
“这老先生真的是,”虞璁噗嗤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去吧,把智囊团的人请来。”
本来这个时代没有即时通讯工具,哪怕皇上坐十二挂马车回京,可能到了晚上都有人不知道陛下又回来了。
七部因为早就被布置了一堆任务,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哪里有闲工夫八卦。
而几位阁老和首辅听见消息,也是当场愣了下,心想皇上真是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根本不带打个招呼的啊。
今天回来,乾清殿里依旧干净如旧,所有的布置和点缀都没有变动,仿佛自己只是昨天出去了一趟。
不过那架青律……怎么感觉像换了一套?
虞璁终于回到五星级宾馆级别的紫禁城里,颇有种我扛麻袋捡破烂回来了的放松感。
在这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洗澡都可以叫十来个小姐姐帮忙梳头发抹j-i,ng油,别提有多享受了。
黄锦跟皇上苦日子好日子都过惯了,如今见着他这样放松的样子,自然相当自觉地取了点心水果切盘,还有上好的茗茶过来。
放松的功夫里,几位大臣陆续抵达乾清殿,只有李尚书眼眶微红,想来是有所触动。
毕竟,河套已经夺回的消息,是陛下的圣驾带回来的。
要知道,河套已经丢了百年,如今居然只花了几个月就抢了回来,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虞璁知道李承勋就差老泪纵横了,也只上前拍拍肩安抚了几句,让老人家情绪能平静一点。
河套本身是被大明放弃的一带,如今明军神威展现,草原一族陷入内乱,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抢这个词。
皇上回到高处坐好之后,看着这几位老臣,认认真真的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鞑靼目前的情况,明军现在的提升和装备的又一次强化,都已经做了清晰的论述。
“朕以为,当务之急在于,派大使去请三位建州卫首领来京,”虞璁深呼吸道:“此事,此时,此地,当下是最完美的契合之机。”
徐阶跟着去了趟西北,虽然确实一路上骑马骑到腿肚子都磨破了,也长进了不少,眼神步态都沉稳了许多。
王守仁此刻想起了他说的经济特区之事,开口道:“陛下以为,等之后与蒙古开打了,还有办法与建州三卫继续贸易往来吗?”
他担心的,就是蒙军发现这其中巨大的油水,直接从草原东部侧翼杀过来,一路抢掠。
“有办法的。”虞璁坚定道:“这些都是军防之事,暂时可以不急,但是眼前在最需要明确的,就是如何和他们谈。”
按照虞璁的主意,还是老办法再来一次——送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甭管这礼物的实际价格如何,以及女真人到底识不识货,但只要能让他们放松警惕,愿意好好讨论经济特区的想法,就足够了。
听到这个想法时,王守仁和杨一清露出为难的表情,一致摇头道:“不妥。”
“哈?”皇帝愣了下:“那应该怎么办?”
“臣以为,不光不可以送,还要给的少。”
徐阶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商贾之人,最开始的出价极高,就是为了一点点的被人压价,才能互赢。”
买的人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卖的人又得了钱。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你的意思难道是——”虞璁愣了下,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我们想要给的那些优惠政策,不光不能给,还要引诱他们来讨要?”
这个东西,如果用当代心理学来看,就是降低期望值,来实现利益最大化。
“那么,如果他们要带护卫军队一同入京,怎么办?”李承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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