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似乎没有看到兄长眼中的惊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带着江平原将碱面给弄了出来。
这只是很粗糙的碱面,也并不纯粹,不过用来洗羊毛应该够了。
他做过相关的实验,这一次做起来得心应手,只不过量更大了些而已。
碱面不好弄,在用碱面洗羊毛之前,他们先用灰洗了一遍。
许多地方都会用灰来洗碱面硝皮子,樘华知道这件事情,没想到拿灰洗过三遍后,羊毛还是油腻腻,灰远不足以清洁羊毛。
樘华面色微沉,让他们拿碱面过来,化了碱水将羊毛放进去。
有了碱面之后,他们的清洗工作顺利了许多,等他们拿羊毛进去在碱水里洗了一遍,再拿出来的时候,羊毛r_ou_眼可见地变得雪白了许多。
除了颜色之外,气味也变淡了,羊毛特有的那股腥臊的味道去了些。
顾樘昱在旁边看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弟弟竟然并未说谎。
第50章 说辞
这一晚樘华依旧不敢去阮时解那边, 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哧溜一下溜过去过与他说一声。
“等着。”阮时解眼明手快地揪住了他,“别关门。”
“哦。”樘华仰起头,乖乖倚在墙这头, 隔着一扇门与阮时解说话。
他方才已关死门窗闩好, 只要不过去, 就算兄长破门而入也发现不了。
樘华声音软软, 小得只剩气音,“先生?”
阮时解书房的光透进来,到门口前戛然而止,半点都照不过来,樘华在黑暗中看那边阮时解的身影,一双眸子倒映进了光而显得有些流光溢彩。
阮时解问:“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樘华极小声道:“大兄与我一道来染坊这头, 他就住在隔壁的隔壁, 我怕他夜晚突然来找我会发觉我不在。”
“他心血来潮, 突然陪你走一朝?”
“应当是。”樘华小声,“先生, 我今日与我大兄说, 我经常做梦,很多东西都在梦中得来。”
“嗯?”
樘华捏捏耳垂, 有些难为情,“过年时我假托做梦提醒陛下,觉着挺好用, 便告诉大兄, 我会的很多东西都在梦中得来。”
阮时解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信了没?”
樘华迟疑,“我瞧着是信了。”
两人隔着一扇门交头接耳,彼此呼吸像刮起的晚风,轻轻萦绕在周身。
阮时解道:“这法子不错,你过几天找机会弄点活物回你房间,看能否能将活物带进来。”
“猫?”
“猫也行。”阮时解眼皮微微下压,声音因压得极低而显得愈发低沉醇厚,“我怀疑这扇门只有你能打开,甚至只有你能越过门看清楚门后的东西,你想办法实验一下。”
樘华点头,“等大兄回去了我便找猫实验。”
阮时解笑了一下,“记着就行。”
樘华看着他,两人话已说完,按理应当将门关上。
两天没怎么相处,樘华有些舍不得,两人目光交缠。
阮时解低声道:“先把河泥给我。”
樘华这才想起来,忙去桌下拿竹筒,“先生,您那有东西装么?”
“我去拿个保鲜袋。”阮时解道:“稍等。”
樘华捏着这筒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阮时解回来,樘华连泥带水倒了小半筒进去。
阮时解将口袋扎好,低声道:“快去休息。”
樘华点头,却犹豫着有些舍不得将门关上。
阮时解又笑了一下,低声道:“晚安。”
“先生晚安。”
第二日一早,樘华乖乖跟着c,ao练过后,兄弟俩一道到大堂吃饭。
顾樘昱端详着他雪白的脸色,低声问:“昨夜可梦见什么了?”
樘华小幅度摇头,同样小声道:“并非每日都会梦见东西,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容易梦见,左右有人便不大行。”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梦?”
“去年晗弟落水那次,我被关在偏院里,不知如何就做起梦来。”
“做梦前可有什么特别之事?”
樘华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那时仆从忘了给我送饭,我饿了一天多,实在受不住,便做了这梦,在梦中吃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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