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此时脑海中一片混乱,哪还有心思跟萧枫白开玩笑,起身离去,七拐八拐的,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院子。
陈漠看了眼萧枫白,默默地把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丢进花丛里。
暗卫们看着很是心疼,这可是他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的。
夜里下了点雨,微风透过敞开的轩窗跑入室内,落下一串忙乱的足迹。
屋内烛火惺忪,书桌前正坐着一位锦衣男子,手中拿着毛笔,不时低头在白纸上细细勾勒,清风吹拂起他散落的鬓发,如同恋人间耳鬓磨腮般温柔。
林越推门而入,看清屋里的情形后,不禁呆住了。
“陛下?”林越反手将门关上,正欲行礼便被江昀出声阻止了。
“许久不见。”江昀放下毛笔,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越。
林越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来叙旧的?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江昀继续说道。
难道不是以身相许?林越挑眉,话本子里都是这么演的。
“陛下言重了,臣不过也是举手之劳而已。”林越客气地回道,他可不敢随意跟江昀开玩笑。
江昀轻笑出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道:“你可知,朕足足等了你十二年。”
林越此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江昀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啊。
“陛下,夜已深了。”林越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江昀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了。”
送走江昀后,林越坐在椅子上,琢磨着这话,按理说久别重逢应该是那种欣喜若狂的心情,来时他也期待着相见的场景,可是一想到江昀是天子,所有的期待就成泡沫了,心情复杂。
果然,来燕国就没有一件舒畅的事。
翌日早朝,东海宣读完圣旨后,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茫然。因为一个石头就封国师的,这也太荒唐了吧?虽说昨天也听见了一些风声,可是太过离谱,也没人当真。
太傅吴贺肩膀一抖,缓缓站出来,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妥。”
“诸位爱卿若不懂,可以问问孙统领,毕竟也是孙统领告知朕的。”江昀轻飘飘地将这球丢给了孙恒。
众人皆看向孙恒,目光里满是好奇。
孙恒脸一红,抬眸看向江昀。
江昀微微一笑,道:“孙统领如实告知即可。”
孙恒表情讪讪,终于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还请孙统领告知。”吴贺看向孙恒,语气里暗含不悦。
孙恒挠了挠头,咬咬牙,将昨日与江昀说的那些话再次润了些色,极为夸张的描述一番,把诸位大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此物当真是宝贝啊,国师拿起时,只见金光冲天,直逼云霄。”
东海低下头,忍不住发笑,这孙恒,当真是比京城那些说书人还要厉害。
吴贺听后,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
“诸位大人,可还觉得朕荒唐?”江昀问道。
没有人回答,都说了是祥瑞之兆,总归也算是桩好事,如今旨意已下,多说无益。
“既然如此,那便退朝。”江昀道。
散朝后,御史台的徐大人徐春来走在吴贺身侧,挽着他的胳膊,道:“好了好了,陛下圣旨已下,你还这样愁眉不展作甚?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
吴贺瞥了徐春来一眼,道:“不去,方才可是你推了老夫一把。”这个老匹夫,每次有事都让他顶在前头。
徐春来嘿嘿一笑:“早晨没吃好,站不稳。”
“老狐狸。”吴贺没好气地说道,“这无缘无故封国师,虽说不用上朝,也不用干事,沾着个名头,你说这跟花钱养猪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徐春来严肃道,“猪可以杀了吃,这人不行,杀了要偿命。”
吴贺:“……”什么都能扯到吃上面,也真是够了。
“好了,陛下在位四年,你见他何时荒唐过?他做这些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你就放宽心吧。”徐春来劝道,“再问最后一次,烧鹅,要不要?”
“要。”吴贺道,“不过,这次你得给我看看你荷包里有多少钱。”这个小气鬼,每次说请客,结果一分钱都不带。
徐春来掏出身上仅有的一锭碎银,带着一丝炫耀道:“夫人今日刚给我钱,正好请你。”
吴贺撇撇嘴,幽幽道:“您真大方。”
“好了,走走走,省的我待会后悔。”徐春来一把搂住吴贺的肩膀,大步往前走。
丞相李延走在后头,跟在他身侧的是一位礼部的张大人。
张大人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李延,轻声询问道:“对于国师这件事,丞相大人有何见解?”
李延似乎没有听见张大人的话,专心地把玩着宫绦上的流苏。
“丞相大人?”张大人喊道。
李延继续装聋作哑。
张大人只好叹了口气,借口离去。
李延见状,冷笑一声,就这点耐心,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礼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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