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越逐渐舒展的眉宇,身子也不再颤抖,方鸽子这才松了口气,笑骂道:“混账小子,天天醉倒在温柔乡里,死到临头才想起老子来!万一哪天真死翘翘了,就算想到老子也见不着了。”
“咳咳。”陈漠轻咳一声,暗暗指了指江昀。
方鸽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挠了挠头:“我这徒弟已经没事了,想来贵人也累了,不妨先回去歇着吧。”
江昀微微颔首,至始至终也没回头再看林越一眼,径直走向对面,然后关门。
林行云松开了陈漠,跑到榻边,看了看林越,顶着红肿的眼睛问:“真的没事了?”
方鸽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低声叹道:“假的。”方才那些话也只是故意说给江昀听,以免他担心罢了。
“那哥哥他?”林行云话里带着哭腔。
陈漠原本放回原位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方鸽子满脸愁容:“今日才十三,蛊毒提前发作,不得不往最坏处想。”说着,心疼地看着林越,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哪里舍得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哇啊!”林行云到底是孩子,一下没忍住,刚哭出声就被方鸽子及时捂住嘴:“不准哭!”
陈漠会意地走上前将门阖上。
林行云泪眼模糊地看着师父。
方鸽子眼眶红了红,沙哑道:“放心,会没事的,为师还等着享他的福呢。”
林行云含泪点头。
此时的太守府也不太平静,地面一片狼藉。李稼被暗藏在府里的刺客给划伤手臂,气得火冒三丈。
李稼捂着缠好绷带的胳膊,冷眼看着玄策:“你说那人跑了?”
玄策点头:“本来已经追到手,半途中出来另一群人,将他给截走了。”
李稼将手边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怒骂道:“废物!”
玄策看着地上的碎片,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传令下去,城内涌入一批贼人,无恶不作,本官担忧百姓安危,即刻彻查城内,但凡碰见可疑人,立即绑来见我!”李稼沉声道。
“是。”
李稼看着玄策远去的身影,眼底涌起一抹杀意,若真是那人的意思,他该早做打算了。
听闻前院的事,李娇一直躲在屋子里,待有人传话后说那贼人已经跑了,这才敢走出门,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李稼,而是跑去西院寻林越。
看着空荡荡的西院,李娇愣了,忙问守卫:“林木呢?”
守卫摇摇头:“昨晚林大侠听闻大人受伤,急急忙忙前去相救,后来再未见到。”
李娇转身往李稼书房跑去。
李稼见状,斥道:“姑娘家的,一点仪态都没有,成何体统!”
若是换成平时,李娇还会撒撒娇讨好一下,而如今根本没那心思:“爹,林木呢?”
提起林越,李稼这才想起,之前把他带到府里来本是想找个机会解决他,奈何李娇终日围着那个林木,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事发之后,李稼正被人护着,恍惚间好像是看见了林越提着剑与那刺客厮杀起来,后来那刺客越墙逃跑后,之后一直处理着事物,便也没再关注林越。
“爹!”见李稼不说话,李娇再次喊道。
“好了,吵什么!”李稼不耐烦道。
李娇眼里涌起泪,委屈道:“他若是有个好歹,女儿也不活了。”
话音一落,李稼抬手就往李娇脸上招呼过去,响亮的声音在书房飘荡。
李娇震惊地捂着脸,瞬间流下两行清泪。
“姑娘家的,注意点名声!”李稼骂道,“为了一个外男,你是要把自己搭进去么?”
李娇正欲张嘴反驳,只听李稼再次说道:“明日收拾东西去你外祖家住一段时间,想来也是为父教导不严,便请岳母好生教养一番,让你知道点规矩。”
李娇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稼,道:“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来人,送小姐回屋,没有我的吩咐,不许离开院子半步。”李稼大手一挥,屋内便进入两个守卫。
李娇气得跺脚,捂着脸往外跑。
李稼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娇娇,爹也是为你好。
晚间,林越睁开眼,便看见自家师父坐在一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林越再次闭上眼,手搭在额头上,眼不见为净。
方鸽子上前,凑到林越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为师这里有个好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保证你听了,会如沐春风,神清气爽的。”说着说着,语气逐渐猥/琐。
“不想。”林越翻身朝里面,干脆道。
方鸽子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唉,既然不想听,那就算了。到底是郎有情妾无意啊。”
林越拉过被子的手一顿,没好气道:“你这y-in阳怪气的,说什么呢。”
“就是那个你不想知道的好消息呗。”方鸽子耸耸肩。
“国师。”这时,东海手中端着药,推门走了进来。
林越身子一僵,然后瞬间坐起来,惊讶地看着东海:“公公怎么来了?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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