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我刚要进厨房,他“噌”地一下蹿我面前拦住我
“大哥,能不能不喝内汤了,好东西也顶不住那样喝法儿。再喝下去我都能下蛋了。”
“………我今天买了香菇馄饨,我想端给你。”
“哦。”他一脸尴尬。
“…………”
“喂,谢谢你啊。”
背对着他,我笑得看不见眼。
五 李特
我说,也许该去买彩票,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500万。
我感冒了,还是挺严重的感冒。我头痛,眼晕,打喷嚏流鼻涕还咳嗽,符合一切电视广告描述的症状,但我抗拒吃药,早好些年就这样。上大学那会儿我有回在寝室里感冒躺着装死,装得都自我陶醉了,李晟敏那厮站我床边儿捏着嗓子喊,“感冒了,上白加黑呀。”我尸挺,闭耳朵,李晟敏继续在我身边捏嗓子,“呦,小样儿,还跟我拿架。”后来,人就用武力把我制服了。在我成功地吞下药以后还特成就感地拍了拍手,“何必呢,早合作不早好了。”那口气,他祖上绝对在中美合作所就职过,特务,真他妈特务。
从学校毕业后我一头扎进社会,摸爬滚打若干年后棱角渐平,喜怒不形于色脸皮与日俱增,但抵抗力依旧很差。每当地方新闻开始提醒大家预防流感的时候我必定是披着毯子盘沙发上擦鼻子,规律得就像女人的大姨妈,除了时间间隔上的差别。于是今年,很没有新意的,我又感了冒,只是少了李晟敏那厮的唠叨而已。
我现任的亲爱同居密友,出乎我意料地在看到我如此德行的情况下对我伸出了友爱之手,当然我没咋搭理。我贱骨头,我知道。不不,我没你们想象得那么不是东西,我没有把他的好意拒之门外,我都接受了,只是没表示什么欣喜罢了。我已经过了那种因为稍许的关怀就感动得无以复加的年纪。他炖汤,我喝,然后我表示了感谢,该有的礼貌我还是有的。不过他逼我吃药我就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尺度问题,他,貌似管得有点儿宽。
手,抵着我的下颚,手心儿上是几片白色药粒。
“白天吃白片儿,睡得香,晚上吃黑片儿,睡不着。”我捏着嗓子学当年的李晟敏。
“恩?”
他显然没理解我的幽默。
“没啥,把你手拿开。”
“你把药吃了。”
“…………”
“要不我把你打包扛医院去。”
啧啧,还学会威胁我了还。当老子吓大的?
当时他脸离我就那么十公分不到的距离,那个近,近到我都能瞅见他上嘴唇上有着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子,很x_i,ng感。我盯着很x_i,ng感的嘴唇,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接着我就见着那嘴唇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废,接吻睁眼睛那没品的事儿谁做?
“……舒服么?”
“恩……”等等让我回味回味。
“那把药给吃喽。”
………………
我总觉得自个被他当三岁孩子给耍了。
隔天,我一觉醒来下午一点,收拾收拾完毕捧着个保温桶我就出了门。音乐学院离我住的地儿有点儿距离,不过还好这时候不是高峰,一路都挺顺利。我下了车进了大门,顺着大路走,沿路对着向我行注目礼的校园妹妹们报以最真诚的微笑。直走约莫五六分钟,然后左拐,看见一个二层楼的建筑,从大门进去没几步就听见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推开钢琴室的门李晟敏是背对着我,盘腿坐在地上手撑着下巴,他的那个小朋友正陶醉在自我的音乐世界中无法自拔。我走过去往他身边一坐,顺手把保温桶塞他怀里了。
“啥玩意儿?”他打开桶盖,闻了闻。
“好东西。”
“呦喝,j-i汤诶。你家谁坐月子了?”
“……你家才有女人刚生了。”
“那这?”
“我,不就我感冒了么……”
“恩。”
“然后,就,就那什么了呗。”
“就,就什么啊?”
“……哎呀,反正就是人熬给我喝的。”
“…………”
“来来,小朋友,歇歇,哥哥我带好吃的来了。”我撇下李晟敏伸手招呼他的小朋友。
李晟敏抬头见小朋友也坐了过来,从保温桶了倒了一盖子汤,递给了他。小朋友特腼腆地笑了下,接了汤。我在一旁还指导,“诶诶,里面还有个腿儿和整只翅膀,你把腿儿也吃了吧。看李晟敏那身段儿,留个翅膀就成了。”
“你这回又准备多长时间?”
“恩?”我有点儿莫名的看着李晟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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