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里头的东家吓了一跳,连忙指使伙计开门。
郝风楼直接走进去,几个校尉亦是一拥而上。
在厅中的茶座坐定,郝风楼掏出碎银拍在桌上:“上茶水和糕点,有多少要多少,这茶肆,咱们包了。从现在起,腾出所有的屋子。”
瞧这姿态,显然这些官爷们是打算在这里落脚了。
东家不敢怠慢,连忙指挥着伙计开始收拾。
郝风楼走上了二楼,自二楼推开窗,俯瞰对面的文昌书院。
天色暗淡,烛火摇曳。郝风楼的眼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感觉。
他有一种感觉,此时的自己已经成了这些人眼里的笑柄。甚至在庙堂之上,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故意推动了这件事,好看自己的笑话。
推动这件事的人是谁
书院里头,想必也有人借着自己想要获取利益,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功成的又何止是将帅那些个清流名士,哪一个不是踩着别人上位,成为天下景仰的人物显然,有人一开始,就将自己塑造成了严祟刘瑾这样的人物。借此,通过痛打自己来获取声名。
眼下似乎是进退两难,退,会落为笑柄,被人嬉笑。进,则极有可能捅了马蜂窝,后患无穷。
周司吏的话是对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早就应该抽身而退。不过假如当真退了,郝风楼就不是郝风楼了。
郝风楼的脸上满是冷漠,他冷冷一笑,抽身回去,而此时,店家已经上了茶水,郝风楼坐下,抱着茶盏,轻抿茶水,似乎在想着什么。
整个书院,陷入了某种狂热,自然,愤怒也是不少,这些锦衣卫居然当真强攻了,这些家伙果然是想草芥人命,大家都是有功名之人,他们竟如此肆无忌惮,实在岂有此理。
十几个受伤的生员已经妥善的安置,叫骂之声也是络绎不绝。
“那些锦衣卫鹰犬已经疯了。即便是太祖在的时候,他们也不曾如此的跋扈,国有妖孽啊,朝廷如此漠视士人,这是败亡之道。”
“哼,等着看吧,他们有本事强攻,有本事伤人,那么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踩着你我的尸首进来,我等决不后退一步。”
在明伦堂里,一些个博士和士人聚在一起。许多人面露不忿,也有人闪露跃跃欲试之色。
有人忍不住道:“诸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些锦衣卫已经疯了,我们能守得住几时”
“还能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个郝风楼,久闻他向来丧心病狂,胆大包天,不过眼下他既然动了手。那么就要看看他拿什么来善后,他当真以为这天下是他锦衣卫的当真以为可以逞凶却无人敢追究他的责任只怕这个时候他比咱们还要不安,这世上凡是大j大恶之徒,有哪个会有好下场诸公不必畏惧。”
“怕就怕再强攻,咱们挡得住第一次,未必挡得住第二次,生员之中有不少人受了皮肉之伤,不能这样下去。”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胡康,胡康在朝中的关系铁,许多朝中的消息,他知道的也是最早。另一方面,他声望也高,地位超然,大家都信服他。
胡康悠悠然的吃了口茶才道:“姓郝的既然动了手就不会善罢甘休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说是你死我活也没有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何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以我之见,这是朝廷还在观望,眼下也是进退维谷。而现在他们既然率先动了强,这笔账就肯定要算。不过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眼下最紧要的是先保住咱们书院。”
他顿了一下,胸有成竹的道:“这些都是粗人,秀才遇上兵,有理也是讲不清,眼下当务之急,一是将这些锦衣卫逼到墙角,使他们不敢在书院门前放肆,其次是逼的朝廷立即有所动作,早作决断,至于以后怎么算这笔账,怎么算一算这么多生员被这些锦衣卫射杀,那是几日之后的事。”
“老夫倒有一策,可以保书院无忧。”
众人抖擞精神,有人朝胡康长揖作礼,道:“胡先生但说无妨。”
胡康道:“这明伦堂里不正好有圣人像吗圣人在这里,我们怕什么待会儿就让人将这圣人像张贴在院墙上,高高悬起,其他的事就不必理会了。”
他话音落下,许多人一拍大腿,大叫妙计:“妙啊把圣人放出来,若是锦衣卫再强攻,毁伤了圣人,那便是十恶不赦,到时候只要消息传出去,必定天下震动,不说曲阜的衍圣公要站出来主持公道,只怕这天下的读书人都要拼命了,国朝除非罢黜儒术,否则不处置郝风楼,天下必定大乱,莫说是咱们寻常的读书人,即便是朝中的衮衮诸公,纵是有人阳奉阴违,纵是有人作壁上观,可是一旦听闻此事,还能袖手旁观用不了多久,这午门之外就要乌压压的跪个千千百百的人,这郝风楼即便是螟蛉之子,深得帝心,这宫中也非要惩办他不可,书院之围立即消弭于无形。”
“再有,假若他们不敢动手,那么便只能悻然退去,这郝风楼大张旗鼓,要来书院拿人,结果却是逃之夭夭,到时候且看他还有什么脸皮再敢放肆。先生大才,只此雕虫小技便可退十万虎狼。”
胡康捋须一笑:“这不过是拾前人牙慧而已,诸位,我等这便去告祭圣人,请圣人移动尊驾吧,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走这一步,只是眼下事急从权,若是圣人稍有半分毁伤,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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