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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半烟捂着脑袋钻出行李舱,眼前已经是草原和蒙古包。木炭的烟味飘过来,熏得宋半烟眉开眼笑。
饭桌上司机大叔手舞羊腿口若悬河,五分钟的事情讲成三国演义一回合:“你大哥我按下关门键,如同张翼德喝断当阳桥,方向盘一打,好似赵子龙出入长坂坡!”
宋半烟和年纪大的一向聊得来,陪他闲扯几句诸葛亮与七星灯,司机大叔开心的不得了,死活不要谢金。
一顿饭主宾皆欢,司机大叔回去接游客,宋半烟和白薰华就此告辞。
“救人如救火,咱们走吧。”宋半烟把背包往肩上一甩,扭头看见白薰华拿着手机给司机大叔发了个红包,顿时乐了,“我就知道,平白无故你才不会主动要号码。”
白薰华收起手机,莞尔一笑:“是,宋半烟小朋友什么都知道。”
宋半烟拿她这种宠溺的口吻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牵起她的手。白薰华在二连浩特吃早饭的时候,发消息联系的地接已经过来。上了车宋半烟才知道,白薰华居然用了纪羡的渠道。
阿勒坦,纪氏集团驻扎外蒙的办事处工作人员。白薰华人情练达,托以前同事在内网上查了外蒙这边人事派遣名单。
“白总太客气,我在山沟沟里也听过你的大名。收购示明集团,大手笔,听说纪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一直想,等到白总接手才成了。”阿勒坦普通话非常标准,语气自然,试探起来也颇有水准,“纪董怎么舍得让您放假?分分钟都是损失啊。”
白薰华笑说:“纪董为了给我长假,把我内网账号都注销了。”
听白薰华已经不在纪氏,阿勒坦脸上笑容热情:“太好了,那白总你可在是这儿多玩几天。外蒙不比上海,不过穷有穷乐。”
宋半烟闻言心里暗赞一声,这小子不简单,是个角。
白薰华说:“蒙古不穷,地下都是黄金。”
宋半烟心情好:“是啊,我们运气好,面前就是一大块。”
阿勒坦是蒙古名,意思为“黄金”。
阿勒坦回头看宋半烟一眼,惊喜道:“都说才貌不能双全,我今天运气才真好,载上两位美女加才女。”
人捧人,图一乐。
商业互吹是开胃菜,商务宴席上顶多动两筷子。阿勒坦一定是聪明人,否则白薰华不会在外蒙办事处七个人里挑他。果不其然,简单介绍了一下外蒙几处特别有名的风景。阿勒坦将话题一扯,聊起外蒙社会风貌、政商两界。
“我们内蒙人算少,还2500万人呢。外蒙有我们中国六分之一,才300多万人。不过一半都在乌兰。说是首都,乌兰巴托地方小环境差,城建不如国内三四线城市,比锡盟差远了。国百是咱们援建的,bule sky大厦是韩国援建的。”
车子一偏,宋半烟往窗外看去,感觉开进了荒原。
阿勒坦继续说道:“经济基本靠矿,大宗商品指数上升,开矿卖钱,跌了就放工回家喝酒。你们看,那边就是奥尤陶勒盖铜金矿,我们叫ot矿,09年力拓和蒙古政府签了投资协议。白总应该有所耳闻。”
白薰华微微颌首:“知道,力拓集团是全球最大的资源开采和矿产品供应商之一。当年正好力拓上海办事处出事,我老师讲了一周的胡士泰。”
他们聊商界旧事,宋半烟听得一头雾水。半蒙半猜,兴趣盎然。
阿勒坦爽朗的笑了一声:“09年铜价上涨,蒙古政府觉得自己亏大了,签了合同又赖账,一直拖到13年铜矿价格又跌下去。ot矿是蒙古有史以来最大的企业,挖出的矿全出口咱们中国,连电都是咱们供应。”
阿勒坦晃晃头:“活在中俄夹缝里头,对咱们高度依赖,就这局面,蒙古政府还敢请达/赖来玩。政治头脑还不如我们村村长,就知道鼓动底层民众仇视中国。你们不知道,这些年还好些,以前我们出门都不敢说中国话。它丫的幸亏在现代,搁在能动手绝不逼逼的年代,早就被打死七八回了!”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宋半烟歪头朝白薰华一笑:“感谢文明。”
白薰华笑道:“12年针对中铝收购,出了《限制外国投资法》,结果欧美资本评估风险,跟着退出不少,蒙古经济一度濒临奔溃。如今中铝还不是回来了?他们不懂,穷才需要拼,资本有资本等待。”
阿勒坦愤愤大笑:“白总,我爸打小就跟我说,有一万块就全拿去投资,搏一把。有一百万就要学会规避风险。”
蒙古第一条高速公路,中铁四局还在建。草原上开车就像船在海上,加上三人急着赶往乌兰巴托,浑身骨头架都快颠散。
开到拉那姆,好不容易上了公路,宋半烟身体一歪,倒在白薰华肩上:“值得庆祝。”
阿勒坦冷笑了一声。
宋半烟一惊,心道这什么情况。谁知白薰华突然说:“拉那姆到乔伊尔这段公路曾获得蒙古市政荣誉最高奖‘珍珠奖’。在此之前首都乌兰巴托到乔伊尔的公路,也是由中国企业修建。”
阿勒坦说:“是。”
过了好一会,他才又说:“路修好了,外蒙狗说不合格,不给钱。这些赚钱的大项目都是分段承包,材料钱自垫。我爸就是里面一个包工头,家里存款掏清才给完大半工钱。过年躲在姥姥家蒙古包里,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大人喝了几斤酒,好不容易脸上有点笑。外面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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