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少见。
他心想,不由得问:“你在顾虑什么?”
“我怀疑罗莎比我们先一步到达金绵。”那双蓝眼睛扫视了整个卸货区一眼,没发现异常,又回到那个转角处。“假如罗莎能花一二百年计划一件事,那么我毫不怀疑她早在几十年前就在金绵埋下了种子……”
“人类?武器?当年还有效忠于她的残存龙族吗?”
伊萨顿了顿,摇头:“没有人能确定,如果我们的任务只是确保物资能够送到那么我们只要盯住港口就已经完成,调查下去肯定会有风险。”
海基罗奇怪地盯着他:“可你不正是为了这一点才来金绵的吗?无论如何,能抓到罗莎的暂时就只有这条线索了。”
他说的没错,伊萨心里很清楚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遭遇什么样的损失,他们都得抓住这根丝线掘出真相。
在来之前他就下了这个决定,然而莫名其妙地,心里沉重的感觉就是久久不散,令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令人不舒服的那种。
此时伊萨还没想明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忐忑不安」,担忧使人恐惧,而恐惧使人软弱。异种不曾真正体验过这些本来该有的情感,他只是觉得思维变慢,彷佛空气都有了重量,令他对自己的决定有些不确定。
原本蓝龙想做的事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是异种死光还是人类死光了都不会让他有任何想法,可是如果一旦有了「不想死」、「不想失去」的这些念头,一切便都变得可怕起来。
但海基罗说的对,罗莎不会停下等他,世界也不会因此而和平。
他得去,把这一切画上句号。
……………
……
希尔顿紧张地回头看向弯道的尽头,他没有把握那两个怪人会否跟上来,又或者,他们是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些人。也许他们只是普通的「客人」,只想追上他找点乐子,就像其他混账一样,甚至他们可能根本不屑理睬他。
他没有太多时间了,呼乞在等他回去,他随时会断气,巴布尔的人也被惊动了,虽然他们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但这时候被抓到的话可就彻底完蛋了。
瘦弱的身影抓紧了骯兮兮的裹布,心跳的声音几乎要大到出现回音……当然那只是错觉,可身上的擦撞瘀伤还是好痛啊,再来一次他可受不了。
幸运之神难得睁开了眼睛,弯道的末端终究出现了那两个高大的身影。希尔顿大喜过望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捂住疼痛的胸口又往前走了一段,再往前就到他溜进来的地方了,希望那里还没被发现。
金绵地下城市这种并非自然建立的城市有着许多别的城市没有的奇怪之处,其中一处便是由于灾后紧急开辟地下通道用以避难及居住,道路状况一度相当危险和复杂。那段混乱的日子死过许多居民,后来人们便习惯靠经验和外观分辨一段路是由人还是机械开辟、通往何处,机械开辟的路往往工整但狭窄,要比一些人胡乱开辟的安全许多,但人工开辟的路更方便舒服,也不容易被堵住找麻烦,交的「路税」也更少。
更重要的是,机械开辟的合法通道,像是通往港口的这些,都是由几大团体把守的机械通道,看守严密,像他这种黑名单上的穷人根本无法光明正大走进去。
不过金绵有句俗语说得好——苔毯无缝不入,即便在地下也会有因地下河改道、地震或塌方出现的「天然通道」,像他这种小个子正好能用上这些路。
这次赶上了港口的节日也是因为他从「蠕虫们」那买到了能通往港口的一条新路的消息,才能偷偷溜进去干活。
……希望回去后呼乞还在那里等他。
希尔顿瞄了眼四周,朝一处墙角的y-in影钻了进去。
那便是新路,一条塌方裂开的口子,细长而狭窄,像他这样的体形也要侧着身呼出所有肺里的空气才能挤过最窄的路道,听说有些倒霉鬼就是在挤过这种缝隙时遇上另一场震动,被活活压成了压缩饼干。
脑子里转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希尔顿的速度却很快。他从小就被其他人说像只耗子般身手敏捷,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耗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但他自己也觉得也许正是如此,并为此自豪。
直到长高了后,他就经常接到一些危险的活计,偷个东西悬吊二十米取水都算小事,最凶狠的一次是冒险横过一个地底裂缝去战前的废弃基地取来一个金属块…那个裂缝四通八达,其中一处可能连上了某些深处的空x,ue,导致整条通道都灌满了一点火花就能炸翻天的毒气。他憋了两分钟憋的头昏眼花才越过了那里,途中险些卡住,卸了一边肩膀关节才拼命挤了过去。
后来的事他都不想回忆了,身上痛的要命,肺像火烧一般痛,回来后大病一样,他差点以为自己会像马哈达一样长满毒疮被扔到「废弃层」,如果不是呼乞接替了那段时间的工作照顾着他的话。
…幸好报酬足够丰盛,有用的药品和金属武器帮了他们大忙…
想着想着,希尔顿忽然一顿——他突然想起那两个怪人不一定能通过这般细小的道路……猛地一回头,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他身后几米外,那些沉重巨大的石头正在自行堆砌到两边,它们组成了一条完美的石拱门通道,两个高大的外来者如同散步一般在其中行走。
——一切都悄然无声,难怪他一直没注意到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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