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无法,只得对车夫道:“那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车夫见石槿柔还算识相,于是叹着气说道:“不瞒小公子,据说前两年死的那个人,就是因为好奇,乱闯石场,结果让段家的人给打死了。公子这么俊的相貌,看着也像个读书人,可不能因为一时好奇而白白送了命。”
“这段家的人也太霸道了,官府就不管吗?”小怜语气有些不满。
车夫苦笑道:“没办法,人家在京城有门贵亲,就算在咱们义安横着走,也没人能管得着。”
“贵亲?有多贵?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石槿柔试探着问道。
车夫神秘一笑,说道:“嘿,小公子还真说着了。皇,皇知道吧?皇里的段淑妃可是咱们义安段家家主的姑母。段淑妃生有三皇子,听说会是下一任皇上呢。国舅爷,你说贵不贵?”
石槿柔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义安县,居然藏着这么多贵人,一个武岳侯就不说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国舅爷,看来父亲这县令不好当了!
不多时,石槿柔他们就转到了南城门附近,车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村落说道:“小公子看到前面那个村子了吗?那是张魏村,张和魏是村中两大姓氏。因为离着县城近,所以也算是我们义安比较富裕的村子了。”
石槿柔听了,点了点头。因为时间尚早,所以石槿柔决定去张魏村转转,看看义安县比较富裕的村子到底什么样。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村边,石槿柔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村外,并让车夫在车上等着,自己则带着小怜进了村子。
车夫见石槿柔主仆进了村子后,就横着躺在了车辕之上,打盹儿去了。
村里大多都是土坯房,偶尔也有几间瓦房,一看就知道是富裕人家。村中都是土路,有些坑坑洼洼的。
走了没多远,石槿柔就看到前面有处院子的门口站了五、六个人,正扒着头往院子里瞧。而院中也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石槿柔走了过去,也站在院门口跟着往里看。
院中正有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和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的青年在吵架。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正一脸不忿地看着那青年人。
只听青年人道:“八两银子可是市价,你别不识抬举!”
中年男人怒瞪着双眼回道:“八两银子那是普通的牛,我家这牛眼看就要下小牛了,一个小牛犊子还能卖五两呢!再说,我们也本没想卖牛!”
“什么叫没想卖,告诉你,我今天买定了!你要是咬死了不卖,我现在就进城找我二叔去,到时候段家的老爷公子们若是出面,不要说八两银子没了,只怕到时候你们还得倒贴!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
这是石槿柔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提起段家了,也不知说的是不是同一个段家。如果是的话,看来这段淑妃娘家的为人实在不怎么样!
这时,那个中年妇人斥道:“呸!你二叔不过是段家的一个狗奴才!别以为村里的人不知道,你那二叔不过是段家一个跑脚儿帮着采买的!只怕他长得是圆是扁,段家的老爷公子们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为他出头?!”
古代社会,人都是有三六九等的,卖身为奴的人是贱籍,也称贱民,明面上的地位远不如自由身的农民。虽然实际上权贵人家的奴才不仅比平民百姓地位高很多,而且有时甚至比一些低级官吏还高,但贱籍还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而门口的几个人,也正一边看热闹,一边悄声议论着。
“张老蔫家的人真是不要脸!想当初他家穷得叮当响,实在过不下去了,柱子的爷爷才把柱子的二叔给卖了。那时候他们家的人在村里走路都不敢抬头。现在段家成了皇亲国戚,柱子的二叔也跟着抖起来了。如今柱子和他爹张老蔫在村里都快横着走了。”
“还说呢,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柱子不讲理,还不是老蔫两口子教的?张老蔫是个蔫损的,娶的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不是,老蔫媳妇半年前,就过年那会儿,跟我家借了个簸箕,到现在都没还。我催了几次,他媳妇不是说正盛着东西,就是一时不好找,反正就是不还。为这事,我婆婆没少说我。还好我当家的手巧,抽空儿赶着又新编了一个……”
“哎哟,你可提醒我了,我得赶紧回家。如果老蔫媳妇知道我不在家,又得去我家院子里拔菜了!我那当家的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死拦着她,没得让她占了便宜!”
“真是的,赶紧都回去吧。就老蔫那媳妇,让她拿了一颗葱我都心疼!”
众人说着,纷纷离去。
村里围观的人都走了,站在门口的石槿柔主仆就突现了出来。
而此时,那个叫柱子的青年听人说起“狗奴才”三个字,立时撸起了袖子,朝那中年妇人的方向跨了一步,大有要动手打人的架势。
那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媳妇被打?!他也斜跨的一步,挡在了自己媳妇身前。
本来以石槿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子,她也应该跟着离开了。但现在的情形又不同,整个义安都在石原海的管理之下,这两家的纠纷闹大了,早晚得告到县衙去。
若是闹到了县衙,还不得父亲去解决?倒不如自己现在出面搅和一下,也算是替父亲解决一个小麻烦。
想到这儿,石槿柔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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