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鸮想想也这么补充了一句道,
“金属,矿石?”
那线人看着有些惊讶。
“是,金属或者矿石中毒。”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和这个有关,现在看来也只是先搜集下证据,另外,看一看这个死者血液的燃点还正不正常,因为现在尸体还没找到被存放在监狱的什么地方,所以这个尸检结果也能帮助到我们找到尸体。”
“还有,就是我想知道,关于太平府监牢在修成监牢之前,是不是还做过别的民间营生,或是内部保留了什么特殊通道。”
这一番话听来确实有些诡异蹊跷。
毕竟之前其他案子的可从来没有说还要检查死者的这一方面问题的。
可暂时性,段鸮对此却并不想解释太多。
只和那线人一道观察着周围,就在这监牢堡垒下借了个无人处面对面说了两句。
不过他有将把关于圆形烙痕的物证,和红色死人头发和血迹,等物证需要官府那边安排郎中再验疾病的事给说了,只需拿到司马准那边的结果后,关于案子的进一步调查就可有明确方向了。
“好,我会将你们找到的新的死者的头发和血迹,江宁府和太平府会尽快将尸检对比结果交给你们,不过还有关于那个圆形烙痕和那个密道,或许‘源头’还在监牢内部,需要你们再想办法做一些详细取证。”
“另外,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狱中还有其他和‘蜘蛛’有关的势力,你们和巴尔图内部团伙的亲密关系最好是保持下去的,从现在的线索看来,这会是这个监狱内部交易中一条很关键的线。”
“那后面就随时保持联络吧。”
这官府派来做线人的老马车夫话中最后是这么和段鸮交代的。
段鸮知道他会帮忙带话出去却也走人了。
走之前,他最后看了眼太平府上层好像在对着整个囚牢和犯人们进行监视的瞭望台,见上方黑漆漆地最顶上依稀就是那监牢最顶上的一间屋子,又一语不发地转身快速离开了。
线人这一去,就是三天。
期间,段鸮一直在等着消息。
但或许是国泰的尸检结果和那三根头发确实还需要重新比对,所以这个等待中的时间却也这样过去。
可与此同时,另一边,就在段鸮和江宁官府的线人进行着私下联络时,人也还处于监牢之中另一边的富察尔济却也见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并非属于官府那一头。
但却一路也这么混到了太平府监牢之中,只是相比起人还在坐牢当中的富察尔济,这个主动找上他的家伙出现时就要体面太多了。
彼时,泥土床上一人侧躺着的富察尔济也才刚结束昨夜一整夜禁闭,又一动不动枕着手臂闭着眼睛倒在自己的那间囚室中。
他当下背着身的模样像是睡着了。
但其实大多数时候,富察尔济这种人的脑子都是绝对清醒的。
因为他根本不会在任何不安全的地方松懈或是休息。
就像是个常年守卫山河惯了的一只鸟儿一般,他冷到骨子里的眼眸会随时随刻地会盯着周边的异常。
从身体到灵魂。
他都没办法忘记某些印刻在深处的黑暗记忆。
而回忆着这两日在槽口和囚牢中往返的事,恰在今早段鸮不在的时候,他也遇上了件怪事。
当时,是在卯时三刻的槽口,富察尔济一早跟一群犯人一样来到这里,就开始打干粮坐下,但等他随便就着这半块干烙饼,撕扯吃上两口的时候,富察尔济才发现今天槽口的勺子不是铜勺了。
之前三四天,每个人都一把的铜勺被铝勺取而代之。
铝勺?
若不是拿在手里的重量完全不一样。
光看着成色一模一样的两套勺子,富察尔济却也很难看出差别。
但他之前曾见过之前那把铜勺,所以才会明显感觉到不同。
其余坐在一边的犯人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在意这点,还是似乎早已也习以为常。
放下手中那只粥碗的富察尔济见状低头颠了两下这把分量完全不同的铝勺,寻思着这监狱里是不是意识到这铜勺本身有危险才换的。
但想想这也有些突兀,因这把铝勺看样子也是用过的,但一个监狱里为什么要配这两套不一样的勺子,这就令人有些想不通了。
这个关于囚牢里勺子的变化,被事后一个人回到牢房里的富察尔济默默给记下了。
回来后,他却也一直在思索着事。
也是这时候,远远的东侧牢房的铁门好像开了,他就听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个类似‘狱卒’的身影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这黑影来一步一晃地往前走着。
光看样子像个瘦巴巴的辫子年轻人。
当下,那人奇奇怪怪站在外头的一片y-in影打在他身上,却没动弹。
入目所及,这看着还挺瘦高斯文的小伙子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狱卒服,脚踩布鞋,一张面容却是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这么看,他肩膀消瘦,鼻梁尖,一根头发垂在耳边,年纪轻轻却天生有点没j-i,ng神地驼背。
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一双手很白,指甲盖像月牙,是双看样子常年握笔,j-i,ng于书画的手。
可大概只有认识他的富察尔济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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