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的身边空无一物,只有满地的黄沙。张择瑞在看清这件事后,忍不住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一切都完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张择瑞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因为自己还活着。
他背起严辞,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走去,直至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他步伐不稳,摔在了地上,忍不住失声痛哭。
总归是有一个人活着。活着,就还有希望。
三天后——
张择瑞拖着破败的身体,伤痕累累的走到了昔日的祉国军营驻扎地,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以及被血浸透,已呈现红色的黄沙。
其中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端详了他许久,其中一人道:“张择瑞,张大人?”
“是的。”
“你已被定为叛国罪,跟我走一趟吧。”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张择瑞:怎么可能是他,不会是他。(跪在了严辞身旁)
严辞:噗。别对你爸爸行这么大礼,受不起。
张择瑞:呵呵。
(重拍)
☆、荆条(陆)
“对不起,请重复一遍,我怎么了?”张择瑞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心中仍存有一丝希望,即使他们的粮食被劫走了,他们选择了逃命,也不可能完全为他们定罪。
而且,朝廷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还不由分说为他们定了罪。
那几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一丝讥讽的笑挂上了唇角,为首的那位道:“你还不知道吗?当你和严将军,不,罪臣严辞拖着粮草向西北军营行进时,我们的哨兵就已经看到了你们。南将军也看到了确凿的证据,上报给了朝廷,你就别辩解了。”
张择瑞急得全身发冷,道:“可,可那是因为,我们身后一直有沙盗在追踪我们。”
“怎么可能!你要编理由,也要编得好点吧。谁不知道,在我们与西北军开战之初,西北大漠的沙盗,就已经被西北军的将领,宸墨将军,当着南将军的面尽数遣散了。而且,正常的沙盗,哪个会没事在开战时,不要命的跑回来,送死?”
那人撇撇嘴,不屑的神情溢于言表。
张择瑞全都懂了,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冷笑,向他们伸出了自己的手,不愿再做抵抗。
张择瑞任凭他们捆上自己的手,押解上了回朝廷的囚车。
张择瑞坐在牢车中,眼泪不受抑制的流出,不甘而又愤怒的狠狠地砸了一下牢车的木栏。
从一开始,还未进入大漠时,这次运输粮草的计划就是一场西北骗局。
先是在住宿时,客栈老板就千方百计地重复,强调,诱导他们认为在沙漠中,一直有沙盗在那埋伏着。
再是让一名镖师死在了途中,令他们坚持了沙漠中有沙盗的想法。
再是派出了其中一名敢死队员,引诱他们,间接令他们感到营地并不安全。于是,他们开始了仓皇逃窜。
再加上,之前曾经看到了镖头的惨死,让他们觉得自己毫无退路,且他们也不可能向祉国军营继续行进并将危险引入军营。只得变换道路,正中了他们的下策,对他们赶尽杀绝。
若不是张择瑞正是身处这诡谲之局的人,他几乎是想为那位年少有为,设计了局的那个人拍手叫好。
确实是天衣无缝的计谋,令人细思极恐。他不仅近乎完美的预料到他们的心理,行为,而且令人讶异的是,他并没有犹豫,就将自己的猜测付诸行动,并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
如若张择瑞不曾随严辞前来此地,不曾最终活下来,那他肯定连自己怎么死的,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都不会得知。
所幸他还活着,若是只有张择瑞一人中计,而严辞一人身受重伤,他倒是敢于英勇就义,以证自己的清白。但严辞为了保护他,已经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他们已经不能再有损失了。
无论是卑声下气还是苟且偷生,他总得留下来。
活着总比一切都好,这才是真正的硬道理。
张择瑞站在刑部的审判室中,听着刑部尚书商丘,连同这次的总策划木尧,一起坐在牢狱的另一端,询问他。
商丘:“你是否承认:你犯下了叛国罪,在战事紧急之时,为他国送去了物资?”
张择瑞木然的点点头,道:“我承认。”
商丘在小本上记上了这条罪名,又接着问:“你是否承认:你在输送粮草的途中,与严将军一同杀害了随从,侍卫以及镖师?”
张择瑞终于有了点反应,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承认,但这些是我一人犯下的,与严将军无关。”
商丘接着记下这条,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他,疑惑道:“你是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文官,怎么可能有力量杀害那么多人?”
张择瑞张张嘴,木尧就抢先讲话头抢了过去:“他既然已经承认了,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商丘无言,只得接着问问题:“你是否承认:你临时欺骗侍卫的行为?”
张择瑞觉得这问题有些可笑,忍不住咧了咧嘴,却被身旁的狱卒一桶水浇了过去。
张择瑞呛了呛,浑身被沙子磨破的伤口泛起了疼痛。
一时间,他哭笑不得,只得认真回答:“是的,我承认。”
商丘:“那就结束了,看一眼证言,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语罢,就将手中的本子递给张择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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