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咬之轻叹一声,专心整理起地上的杂物,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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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青灰色的机甲降落在了小群星系上。
天空忽然下起细雨,这片星系上的雨是红色的,打在了随处可见的醉劫花上。鲜红的花瓣被打落一地,混着血红的雨,满地愁红。
机甲上的人看了一眼手中认证器上的信息,眸色暗了暗,跳下机甲,戴上防毒鼻塞,又取了个隐匿异能的能量球,而后将机甲收回了空间钮。
男人行走在泥泞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红色花泥将他的裤脚浸出一层红。男人倒也不恼,如风的步伐里透着和天气不符的轻盈。
手中的探测仪闪了闪,显示生命迹象就在不远,男人微眯起眼,又用了一个隐身异能的能量球,而后四处张望。
很快,视线里出现一台星舰,有些陈旧,像从星际回收厂捡了些部件拼凑起来,从头到尾透着一股霉味,尤其在这心烦意乱的雨天里。
男人却笑了,看着手中的探测器,确定所有生命迹象都在那艘星舰里。
他走到星舰外,试着推开一扇舱门。星舰的能源系统似乎被毁坏,亦或着能源耗尽,压力装置失效,男人只能用蛮力将门打开。
探测器上的生命迹象依然微弱,显示着里面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男人走进星舰,顺着探测器提示的方向,绕过一条又一条长廊,最终,停留在了一间宽敞的会议厅内。
会议厅的装潢和星舰的外表一般,年久失修,只有淡青色惨淡的灯光。金属墙壁的墙皮翘起,微卷的金属片仿若是蛇蜕下的皮,带着一股衰败和y-in森的气息。会议厅的皮椅横七竖八,皮垫干裂,秃了一片一片,像是斑驳的树影。
然而这些,在男人的眼里都是虚无,他的视线落在了正中央皮椅上,瘫倒的青年身上。
那是一张令全星际男女趋之若鹜的脸,他不得不感叹,上天生而不公,有人就是长得好又有能力还得人心。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任你生而在世万般潇洒,死后都是一具残尸三寸方盒。
其他皮椅上还有其余人,男人不在意,他径直走向正中央的皮椅。
“元帅,元帅?”男人撤去了隐匿异能,声音急迫的呼喊着身前人。
没有回应。
男人盯着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举起手中的探测仪。
探测仪显示,房间内有微弱的生命气息,是附近皮椅上那些人的,不过也是苟延残喘。而正中央的人,早已没了生命体征。
男人哀恸的喊着“元帅,元帅”,然而喊着喊着,声音开始走调,止不住的笑声从齿缝间漏出,越来越大声,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仰天长笑。
“杜康啊杜康,你也有今天……”男人边笑边慨叹,笑声像是在刀山火海里滚过几遭,充满了千锤百炼的刻薄。
“真的是你啊,艺蕉。”
第184章 善意与美好
熟悉的声音从昏暗里传来。
男人的笑声陡然而至。
他习惯性的看向眼前, 没有尸体,没有皮椅, 什么都没有。
男人怔怔半晌,向四周张望。
什么都不见了,破败的会议室,残旧的皮椅,昏暗的灯光, 什么都不见了, 只剩下黑中渗着点白的背景。
刹那间, 灯光忽然亮起,四周灯火通明, 纤毫毕现。
这不是什么星舰,而是军部常见的快速营地房, 只需二十分钟就能搭建完毕。
一束白光打到朱艺蕉脸上, 照得他的脸色如锦帛般, 各种颜色汇聚。
“怎么会?”朱艺蕉喃喃, 看着不远处的杜康, 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明明已经……
男人似乎想到什么, 猛地睁大眼。
刚才那些是幻境?自己陷入幻境中了?
眼下是何情况?分明是他请君入瓮, 为何此刻却是对方站在翁外, 自己站在翁内?
朱艺蕉的混乱只维持了数秒,很快冷静下来。
“元帅,我收到你的信息急忙赶来了,只不过路途颠簸, 多有阻碍,来迟了一步。”
朱艺蕉说这话时,眼神里写满了忧虑。
杜康低下头,苦笑了一声。
若说【临渊羡鱼团】,杜康最信任谁,非朱艺蕉莫属。
大概受杜康的影响,整个【临渊羡鱼团】的画风都颇为放荡不羁,唯独朱艺蕉是个例外。
无论这个团的人性格如何清奇,朱艺蕉始终保持着和团风格格不入的冷静沉稳。
就像在一片灯红酒绿的浮华之地,误入了一位得道高僧。高僧身穿袈裟,在莺歌燕舞中念经说法,脸上还充满不可亵渎的神圣。
这份始终如一、不受影响的冷静沉稳,向来是杜康最欣赏,也最器重的。朱艺蕉将这份冷静沉稳带入到每一处,战斗指挥中,指挥布局中,会议商讨中,给这个有些浮夸的团队带来几分平衡的持重。
杜康静静地看着他的左膀右臂,他亲爱的副元帅,朱艺蕉。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对方的呢?大概是从一年多前的那场假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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