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二三自始至终都很冷静,似乎并没有担心任何意外的发生。
事情也最终像他预料的那样,女人答应了衣二三的投诚。
临走,女人开口:“你很信任这个小兄弟。”
这话是对着北辰讲给衣二三的,北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衣二三,手中没有握刀。
衣二三笑了笑,也看着女人身边的青年,轻道:“彼此彼此。”
待送走衣二三和北辰,身边青年开口:“真的信任他们?”
女人走到青年身边,双腿贴在青年身上,将头埋在青年胸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悲伤,道:“名唤衣二三的人且不说是不是严裴的儿子,但是有一件事和尊上娘娘的心思一样。”
除掉裘刃。
无应门里,李显弘正在看着弓满盈吃饭。
弓满盈无法忽视来自桌子对面李显弘的灼灼目光,饭菜可口却是难以下咽,终于受不住道:“阿弘,你怎么不吃。”
李显弘将头从枕着的胳膊上抬起,眼神温柔,道:“舍不得盈弟走,想多看看你。”
裘刃在一旁呵斥道:“七尺男儿,怎么像女儿家般如此矫情。”
“姐夫,我和盈弟情同手足,此番远行我不能时时在侧,实乃遗憾。”
面对裘刃的责难,李显弘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就是心里想什么嘴里说什么,这番话一出口,身边的丫鬟都在捂嘴偷笑,心道原来少公子还有女儿家这般细巧心思。
弓满盈脸上更是挂不住,也懒得去和李显弘争辩,便草草扒着几口饭,又交代与白客汀的交接事宜,确认没有问题才开始由裘刃引着到了门口。
李君汝也从内房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看着眼前阿弟一副痴痴迷迷又恋恋不舍的神情,心底很难受,她总觉得,弓满盈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盈弟到了分部记得给我写信!”
李显弘追着弓满盈的马车小百米,终于看着马车消失在黄土路上,心里十分低落,站在路口久久不愿离去,无应门的下人来来回回劝了几次,就放任他不管了。
傍晚,李君汝听裘刃说李显弘还在外面,就让丫鬟搀着去寻,等到时才看见李显弘还是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站着,一动不动。
李君汝有些心疼,她不明白为什么弓满盈对弟弟的吸引力这么大,或许她又理解,从小看着弟弟长大,因为自己是姐姐,从没有和他嬉笑打闹过,最多也是在他犯错的时候说教,父亲以前忙于朝廷事物,也是疏于对弟弟管教,如今来了像弓满盈般如此贴近弟弟秉x_i,ng的青年,也难怪不舍分别,心底里也十分感谢弓满盈,能让李显弘如此重情,弓满盈也少不了对弟弟的照顾。
想到这里,李君汝走上前去,轻声道:“阿弟,回去了。”
李显弘回身看见姐姐,连忙道:“阿姐怎么出来了,日头下山了,冷得很。”李显弘摸着姐姐的手有些懊悔,暗骂自己这么让人不省心。
在回去的路上,李显弘道:“阿姐可记得那个刚出生便夭折的小弟。”
“记得,只是可惜我连小弟的面也没见到。”李君汝有些伤情,记得那天早上刚睡醒,就从父亲那里得知那个大喜大悲的消息,可怜的小弟只在世上停留了几个时辰,便又魂归泥土了。
“我和父亲见过的,我不知怎么,就是看见盈弟总能联想起我的小弟,现在盈弟走了,就像当时离开小弟那样。”李显弘心情十分低落,拉着李君汝的手也开始渐渐松动。
李君汝看到弟弟伤情,心中也难免悲哀,旧事重提,又让他想到河边的青青少年,带着面具冲着自己笑。
姐弟两个各怀心事,回到无应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弓满盈此时正在一家驿馆歇息。
吩咐下人将行李打点好,进房推开床边的窗户,看着楼下熙壤的人群和人群头上皎洁的月亮,给弓满盈有些出神,直到一只白头鹰落在窗框,才让弓满盈如梦方醒。
白头鹰带来的是母妃的消息。
此时,皇宫万华宫。
万华宫的主人是皇帝最宠爱的万贵妃的寝宫,她总是有一只修剪花枝的巧手。
“弼儿可是来消息了。”万贵妃站在卧房的床前,她身边并没有人,可是她在说话。
在窗外的黑夜中传来男人的对答:“回禀娘娘,皇子已经准备回京。”
万贵妃像是很满意,抚摸起窗台上的红梅,又将窗户关上,唤来侍女,准备沐浴。
“宝月儿。”万贵妃道:“记得将本宫最喜欢的凝膏拿来。”
被声音传唤来的侍女从门外进来,低头双手还乘着一罐香膏,跪坐在浴池边,侍女常年带在贵妃身边,竟也是肤白灵动,只是,侍女白皙的手臂上分部着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刻痕,侍女抬起头来,眼中的雾气颓靡难散。
第14章 皇子钱弼
从地下暗城出来,北辰很沉默,他没有追问衣二三为什么这么做,好像自己心里明白,但是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衣二三要将自己也带进地下暗城里,如果当时自己表明和他不一样的立场他又该怎么办。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旷的街道,天色已经泛起白色,天快要亮了。
衣二三心情很好,就像从来不担心身后的北辰会随时给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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