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君完全不怕边流景这副模样,依然和之前那样保持着慢条斯理漠不关心的语调淡淡道:“此子是整个古荆大陆上千年难得一遇的天选修魔之体,从一出生就注定被抹杀掉的存在,但是因为阿殃……”
他说着偏头看了看沉睡着的季秉烛,符三岁的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许多:“因为季殃以天选修魔之体入道,所以他母亲总是想让他学一殃君那般入道。”
边流景死死瞪着他。
禾雀君道:“可惜他父亲总是不允许,就这样过了十六年,边家家主终于忍受不了魔修承诺的权势的诱惑,在边龄未成年之际将他出卖给了一叶蔽连天的魔修。”
“而后边龄被魔修废了元丹,边家人也不再庇佑他,最后落得个惨死荒外的下场。”
边流景的拳头一直紧紧握着,一滴滴鲜血从他指缝落下来,滴在了地上。
禾雀君说完之后,符三岁趴在他肩上轻轻喘了口粗气才继续替禾雀君开口:“连亲生孩子都能拿来当换权势地位的工具,他的血天生便是冷的,所以他的孩子,自然也各个都是冷血无情之辈。”
边流景这才反应过来禾雀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微微咬牙,低声道:“我不是他那样的人。”
禾雀君道:“哦?是吗?那我倒是不太清楚,平常人家若是父亲身死,儿子会不会不去守灵,当天就跑来疑似自己杀父凶手的家里来请求修炼指导的呢,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禾雀君的嘴有时候倒是挺毒的,不过却是针针见血,一语中的。
边流景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身上魔息似乎更加严重了。
季秉烛对于魔息自来都是敏感的,就算是他现在还在睡梦中,感受到一旁有翻腾的魔气,神智还没清晰,但是身体却本能地动了。
季秉烛闭着眼睛将身上的被子直接踹出去,一把抓住了耳垂上的鸦羽,鸦羽剑闪现在手中,朝着魔气源头直接一剑戳了过去。
边流景立刻慌张往后退了数步,挡住了季秉烛迎面来的一剑。
不过还好此时的鸦羽剑已经没有了剑灵加诸,季秉烛又神志不清没有用上十足的灵力,只不过是皮毛般小小一击,就算挨了也对人造不成任何威胁。
饶是如此,边流景也是脸色苍白,迅速将身上的魔气以及外面翻腾的魔气全部都收回去。
等到他终于安稳住了自己紊乱的魔气,季秉烛才缓慢张开了眼睛,终于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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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手办大师无醉君上。叼
禾雀君理了理袖子,轻声道:“君上,是边流景公子。”
季秉烛眼睛眨了眨,茫然看了半天才清晰了视线,他将鸦羽剑收回,重新变回鸦羽放回了自己的耳垂。
他揉了揉眉心,偏头道:“你要是再乱放魔气就给我滚出去。”
禾雀君被噎了一下,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边流景,朝着季秉烛小心翼翼道:“君上,不是我……”
季秉烛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就你一魔修,边玩儿去。”
禾雀君莫名其妙被背了锅,但是对季秉烛几百年来的崇敬已经使他对其言听计从,就算被冤枉也不会多做解释,秉承着“我家君上说什么就都是对的”的准则,将季秉烛几乎捧到天上去。
禾雀君微微颔首,肩上的符三岁也跟着俯下身施了一礼,道:“是。”
说着便走到了不远处墙角的桌子上,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画中境。
季秉烛皱着眉走到桌子旁,想要给自己倒杯水,边流景突然走上前按住了茶杯,低声道:“君上还是不要喝这种过夜茶了,我帮你去换新鲜的水。”
季秉烛使劲夺回自己的杯子,道:“不需要你……”
他话刚落,角落里一直在关注着季秉烛动静的禾雀君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画卷,轻轻走过来,将画卷摊开在桌子上,光芒一闪,一套j-i,ng致的茶具瞬间出现在了桌子上。
禾雀君一言不发地将花蜜茶倒了一杯放在季秉烛身前,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角落里去了。
若不是季秉烛面前有热腾腾的茶,几乎让人还以为刚才那幕是错觉。
季秉烛虽然心中诧异但是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捧起来茶水抿了几口,花蜜茶太合他的胃口,方才冷冰冰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边流景脸色更加难看了。
季秉烛道:“你来做什么?”
在灵堂中边流景那个眼神把季秉烛伤得不轻,他素来记仇,对边流景的态度和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煞是轻视。
边流景也察觉出来了季秉烛的冷淡,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君上,我只是想来找你要个交代,我父亲……”
季秉烛冷笑一声,将杯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放,厉声道:“还需要什么交代,我都说了,边路就是我杀的,想要找我报仇就直接出手吧,少来这套可怜兮兮的。”
禾雀君干咳了一声,小声传音道:“君上,是边术。”
季秉烛:“……”
季秉烛看着一直沉思的边流景,想了想才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边、边术就是我杀的。”
边流景:“……”
禾雀君:“……”
这样小声的一句话将他先前凶悍的气势全部弄得烟消云散,禾雀君低着头,强忍了半天才没有直接笑出来。
边流景沉吟了片刻才哑声道:“君上,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季秉烛道:“什么真相?想问我为什么要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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