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以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敢走开,打从心眼里开始感到害怕,这剧组太猛了,都没策划周详,临时起意就敢飚过来,这不立即就折了小齐这员大将。
要是连大婉也倒下了,那可就大事不妙,整组都得歇菜。
姜姒婉见她满面愁容的,暗笑着挪了挪地儿,拍拍枕头,问:“你呢,要不要一起睡?”
邓以萌摇头:“不、不用了。谢谢婉姐。我没有午睡的习惯的。我,我看着你就好。”
姜姒婉也不去勉强她,安然合上双眼,反正某人多半又要在她之先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邓以萌坐在那里,看着女神的睡颜。实在百无聊赖,便趴在侧边,细数她的睫毛。数着数着,想起了小学时候学的《数星星的孩子》。好累啊。大婉的睫毛好密啊。她邓以萌是注定当不了天文学家了,因为她一定会在数到四十九之前昏睡过去。这样一来,兴趣的发展就注定受限。
姜姒婉轻轻睁开眼,对上那呼呼大睡的小东西,不由得失笑,伸手在那软软的小脸上掐了一掐,轻声赞叹:“睡觉也不卸妆。”
邓以萌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又躺在床上,先在枕头上呆滞了会儿,抬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妈耶,这什么恐怖电影。
她为什么又到了床上?
所幸……机械式地扭头一看侧边,所幸大婉没有躺在旁边。
一边拍胸口,转瞬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
——她独自个儿在这里,大婉肯定是去拍戏了。
难道说她当演员的第一天就成了个翘班的?
细说起来,下午的戏份是男主女主占大头,他们将小师妹安顿好之后,就要去搜集邪神作恶的证据,让那些犹如被催眠的信徒识破他的真面目。
这剧情可以说是很老套,主要依靠本地几个迷宫式的特色建筑设局来破套路。
好的,这段彰显机智的剧情没有她的份,毕竟男女主要圈粉刷存在感,她很ok的。
但上帝啊,她下午分明还有一场戏,就是师姐背着她到了民宿内,给她受伤的右腿治伤。
第一天就消极怠工,郭导他们肯定以为她是个工作态度恶劣的大懒虫了。
邓以萌坐起身,捞过手机一瞧,锁屏界面有短消息。
来自大婉:“随肖过来片场。”
她一个鲤鱼打挺跃下床,忙忙地穿鞋,跑去开了门,只见老肖坐在门外的小偏厅,正在那儿玩手机呢。
“起来了啊。”肖科艾朝她笑笑,“走不走?”
邓以萌很抱歉:“啊,怎么让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自己能找到的啊。”她又不是路痴。
老肖耸耸肩:“没事,婉姐吩咐的,我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邓以萌听了,笑嘻嘻的:“婉姐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我觉得她蛮不错的啊。”说着整了整衣服,拿了瓶水就出门了。
小肖四下里一望,压低了声音和她说:“我跟你讲,你别被你婉姐的外貌给骗了,她本性非常腹黑。星盘里天蝎成分很重。”
腹黑?邓以萌歪着头,怎么也无法将大婉那张美到令同性都无法妒忌的脸,与这两个字联系起来。再者:“小艾你怎么这么迷信,这么大人竟然信星座。人都黑chù_nǚ座水瓶座,你不一样,你黑天蝎。”
肖科艾差点窒息:“小艾?”
邓以萌给她一个“你没有听错”的眼神。
算了,不和她计较。肖科艾继续压低声音说:“你婉姐之所以是你婉姐,就因为她从来都深藏不露,没有惹到她,那一切好说,她确实表现得温柔似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邓以萌艰难地回忆这个段子,逐字逐字往外蹦:“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肖科艾嗤地一笑:“让三分?想得美!一旦有人惹到婉姐真在乎的,那都是直接死刑的。”
邓以萌皱着眉,“你为什么黑大婉。”
肖科艾囧得慌,摆着双手:“我不是,我没有!别说我说的是真的,就算我黑她,我也只是在你这里黑,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关系啊。我黑她也是‘爱之深黑之切’那种黑,你懂不。再说我觉得腹黑的人很有魅力啊。我是在称赞她。”
邓以萌摇摇头:“我喜欢单纯一点的。”大婉很单纯的。都不知道她其实是以情敌自居,潜伏过来玩心机。她邓以萌才是腹黑的那一个。
说起来,婉姐其实很体贴了。看她睡得沉,所以没有叫醒她,自己去了片场,肯定提议把后面的场次往前挪了呗。说不定还嘱咐了肖科艾,假如到点她还不醒,给她打电话叫起来什么的。
不多时肖将她到了拍摄地点,一个小小的毡房里。
她到了没多久,剧组其他人马也赶过来了。
郭导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邓以萌是个外行,今天刚刚转行,上午的表现又还不错,听大婉说她是身体不太舒服,本来还担心又来一个小齐,眼下见了她生龙活虎,真是再圆满不过,回头请化妆师替她上妆。
邓以萌对着镜子时才诧异:“咦,我妆呢。”捧着脸惊疑不定。
完犊子了。
梦游的时候不止能够爬床,还能卸妆。
她身子前倾,往镜子靠了几分,真的,她没有看错,脸上的底妆啊眼妆啊唇妆啊,都消失了。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
太恐怖了。下次说不定睡着的时候突然就拯救了银河系,成为了全人类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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