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倒平静下来,冷冷勾起唇角:“是根本就不存在那个调查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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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蒙地回头盯住儿子:“你胡说什么?”
楚闲摇摇头:“我是你儿子,可我现在更是个检察官。从当年在法学院上学到后来在法官办公室实习,乃至到fbi协助训练探员,以至今天做副检察官,我已经亲手办过百余起案子了。”
“我有自己的办案思路,也在多年的实践中积累起来了自己的职业直觉,那么现在回头去看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了自己的不同见解。”
“爸爸,您提供给法庭的证据实在太多太全了。您的本意我明白,您是想用这样堆山填海的证据来拖延住汤家父子,推迟法庭审判,给您最后的决选争取时间;可是您太心急了,也太只顾着竞选,却难道忘了么,这么多这么全的证据反倒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一件案子里,掌握最多最全证据的,往往不是警方和检方;因为警方和检方需要抽丝剥茧,才能一点点发现和积累证据。真正拥有最多最全证据的,反而是凶手!因为从这个罪案一开始到结束,只有凶手是全程参与,只有他的视角才是最宽广租全面的!”
楚闲从父亲眼底看见了惊慌。
楚闲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却像哭泣:“……是凶手给你提供了这些证
据的,是不是?也就是说凶手其实是你的旧识,甚至跟你有私交!”
“楚闲你停下,你停下!”楚乔急忙伸出手来挡在面前,仿佛想要挡住儿子连珠炮一样的控诉:“你说的不对,你别再说了。”
“那你敢不敢否认我?”楚闲急痛攻心,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理智被急痛一下一下戳破,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快要疯了。
他上前一把攥住楚乔的衣领:“你跟我发誓,这些证据不是凶手给你提供的,你也根本就不认识凶手!”
“你给我发誓,妈妈当年的车祸与你无关,对于当年的真相你一点都不知道……你说,说啊!”
泪沿着楚闲的面颊不住地流淌下来。
“当年,我就知道我妈妈不快乐。可是我当时还是个高中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妈也不想让我知道。可是妈妈的痛苦却让我无法逃避,直到那天我偷偷打开了妈妈的抽屉,去拿了妈妈的日记本……”
“可是等车祸发生之后,我回来整理妈妈的遗物,那本日记却不见了!你告诉我,那日记是不是被你毁了?你给妈妈的痛苦,只想让妈妈一个人背负,你不敢叫任何人知道……所以妈妈的死,堵你来说反倒是解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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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不断冷战,用力隔住儿子:“楚闲!我虽然是你父亲,可是你已经成年,所以这里是我的家,我有权请你离开!如果你再在我家里对我这么咆哮,我会报警的!”
“楚闲你要好好想想,你现在是地检办公室的副检察官,是律政界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如果现在我报警,这对你的形象将有多大的影响!”
“还有,还有两个星期就是州长决选,我如果当选对你会有什么坏处,啊?只要我能当选,我现在拥有的所有根基,将来就都是你的。只要我成为州长,咱们楚家就轻轻松松能赢过汤家去了。什么华人第一家族,以后再不是汤家,而是咱们楚家。到时候你再也不用生活在汤燕犀的阴影之下,等着你的将是一条青云路,焉知将来你不会成为第一位华裔总统,啊?”
楚闲泪崩:“可是我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楚乔小心地盯着儿子的眼睛:“你妈妈死得冤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可是你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是你啊!所以我会把对你妈妈的愧疚都补偿给你。我会拼了我后半生的一切,帮你获得更大的成功,甚至是你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成功,好不好?”
楚闲盯着父亲的嘴脸,泪已流尽,反倒只剩下了笑。
“爸,怪不得这些年你都不敢到我妈妈墓上去。每当我请求,你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了。那这些话你先到我妈妈墓前,对我妈妈去说。如果我妈妈肯答应,那我就答应你!”
楚闲向前两步:“去啊,你倒是去啊!”
楚乔闭上眼,用力吸气:“楚闲!你好好想想,如果我出了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将来这条路,凭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走么?谁替你铺路,谁给你当后盾,嗯?”
楚闲蔑然一笑:“安澄都可以亲自起诉汤燕犀,我难道就不能亲手起诉您么?”
想到安澄,那个目光如星的女子,又瘦又高的个子,永远独自立在风口,任凭八面来风,却从来不肯躲闪的女子,楚闲的心平静下来,不由得挂上微笑。
“楚闲,你说什么?”楚乔大惊失色。
楚闲垂下眼帘,摆了摆袖口:“她只是个女孩子,我楚闲怎么能连一个女孩子都比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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