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这位先生怎么喝这么多?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这句话不好回答。师雪醉酒是因为陆隶云,如果透露给陌生人,未免不太尊重个人隐私。但若是闭口不言,车厢内气氛必将陷入一片尴尬。陈凌松不想弄得太僵,就说:“他是因为感情受挫。”
“没道理啊!那位女孩子是不是瞎了眼,我看你朋友长得好,气质也好,穿得衣服都是好牌子。这下我也心安了,原来天下不是女孩子都看脸和钱的。”
陈凌松笑了,这人说话还挺逗的。
“他都喝醉了,你还看得出气质啊?”
“气质这种东西可是很悬的!有的人穿再高雅的衣服都俗,有的人脖子上挂粗金链子都显修长、有气质。”
“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高中都不爱说话,就一自闭小孩,天天闷头读书。”
“哇!男大十八变啊。”
“不瞒你说,我今天见他心里挺吃惊的,他变化很大。不止是穿着打扮,更多的是,”陈凌松斟酌了一下,笑着说:“像你说的,更多的是气质上的改变,他以前整个是怕生的,别人打量他他会觉得不自在,现在应该是习惯了,任别人怎么盯着看,他都没有察觉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过他虽然看起来变开朗了,骨子里还是一样地不爱笑。我希望他真地高兴一些。”
这时师雪动了一下,他把手放到了陈凌松腿上,眼睛仍然闭着,他的掌心很烫,烫得陈凌松稍不自在。
“你们现在感情也一定很好,”男人下定结论,“因为你应该为他的变化高兴才是,但这在你眼里倒是其次,你最关心的是他的情绪。”
陈凌松愣了一下,他想了想, 承认道:“你说得对。”他笑着说:“他我不知道,但我对他是始终如一。”
男人大笑,“你这乱用成语!”
陈凌松没说话,笑容映在后视镜中。师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唇角翘了一下,很快抚平。他的笑在不断变化的光影中显出一丝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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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机响了,没听见?”
初始铃声回旋在车厢内,陈凌松说:“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
拨这个电话的人或许有急事,坚持不懈地打了三通,手机铃尽职尽业地响着,代驾的也看不过眼,“你先接吧?万一那边有事又找不着人,该有多着急啊!”
陈凌松叹了一口气,他凑近师雪,半天不知道从哪下手。师雪穿得是一身没口袋的上衣,柔软的布料紧贴着上身,陈凌松先去摸离他近的左口袋,摸空了。第四遍手机铃响完,开始响第五遍。
他们手臂挨着手臂,陈凌松伸出右手,摸到了师雪右裤袋里的手机。牛仔裤包裹着师雪修长的腿,陈凌松的拇指和食指抓着手机,一用力,往上滑了一些,却再也拔不出来了,也使不上劲。陈凌松干脆半覆在师雪身上,右手伸进他裤袋里,艰难地把振动不断的手机掏了出来。
他的角度看不见师雪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珠像夜色一样幽深,等他离开,师雪才闭上眼。
来电显示是“买房”。陈凌松怀着疑问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声:“喂?”他有些气急败坏:“不是说好这个时间段有空吗?”
他们应该是说好了晚上打来,师雪忘了这件事临时约他喝酒。陈凌松说:“不好意思,师雪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跟我说吧,等他醒了我会转告他的。”
对方迟疑了一下,“行吧。其实也没什么事,之前都谈得差不多了,师雪教我宽限他一段时间,他要另找房子。”
“他没有住的地方就把房子卖给你?”
那人被他怀疑的语气刺激到:“你什么意思?我都跟他说好了,是他坚持要卖房子,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卖?再说了我不是留给他找房子的时间了吗?”
“不好意思,我情绪有些激动。”陈凌松先一步道歉,“这件事我不能替他做决定,等他明天醒了再跟你商量吧?”
“都拖了这么久了,不早说今晚不行……”嘟囔着挂掉了电话。
陈凌松想按下锁屏键,没握住手机,手机从手中滑落。等他重新抓紧,发现手机屏上显示着来电记录,傍晚左右拨打的号码只有一个,叫做“c.月亮。”
他哪里像月亮?
虽是疑惑,但不好询问他人隐私。陈凌松退出记录,关掉手机,把手机塞进师雪左口袋里。看着师雪的脸,陈凌松自言自语道:“月亮是什么意思?”
司机说:“月亮就是月亮呗,挂在天上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踩下脚刹板,“到了”。
陈凌松把备注抛之脑后,毕竟从高中起他就没搞懂过师雪的作文,年级里的语文老师都把他的作文当做范文广为传诵,陈凌松觉得那就是一堆高深莫测的词堆砌起来的语意完全不通的句子。虽然每次师雪的作文发下来,好几个人同时要求欣赏,只要陈凌松看一眼师雪,那他一定是第一个摸到试卷的人,但这不妨碍他产生阅读障碍。
陈凌松把师雪扶下车,接过钥匙后,跟代驾司机告别。他们二人站在停车场里,对面一辆车开远前灯行驶过来,师雪抬手遮着眼睛,哑声问:“这是哪里?”
他总算清醒了一些,正好陈凌松也在犹豫,“你把房子卖了?”
“房子是我和陆隶云买的。”
“……嗯。”
“我最近都住酒店。”
“这么晚了你回酒店也不方便。这样吧,今晚先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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