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总院。
陆枚不仅请来了闵封岳,在诸多大佬的关心下,所有给大佬们做身体保健的权威大国手都来了。军医总院的院长,其他京城大医院的心脏专家,有资格讨论病情的,就有十来个医生。
他们此时暂时放下了中西医的分歧成见,讨论的都是如何挽救许泰达的生命。
“许老的心脏跳动频率异常,情况很不乐观。”
军总院长看着诊断书,两条眉毛紧紧皱到一起。那是心脏,还是六十岁老年人的心脏,又不是一块质量完美的牛皮鼓,可以改变节奏随便敲打。
年纪大了,心血管本来就有毛病,平时都靠药物保养着。
这样像打鼓一样敲上一夜,最多明早,许老就该抢救无效宣布逝世了。
“心脏问题只是次要,最主要搞清病人发病的原因。”
会议室里,闵封岳擦拭着医箱中的银针,头也不抬说道。他的观点,引起了好几位名医的攻击。
“这是什么说法,如今先抢救生命,等病情稳定了,在刨根问底探询病因,再解决根本问题方是上策。”
谁不想做个药到病除的神医?
可抢救室里的那位,是个什么存在?看看前前后后,有多少大佬来慰问过,又有多少人不眠不休在医院走廊等着结果,生命垂危的许泰达,可不是能让他们刷经验的存在。
其实哪里用搞特殊刷经验嘛。
只要把许老的命保住,必然会收获许家的感激。
闵封岳显然不这么想,他在京城蝇营狗苟多年,为的就是等这样一个机会:位高权重,万众瞩目,命悬一线,等他惊艳登场,翻手为云力挽狂澜……以后谁还敢小看他闵封岳的医术?为了给自己的小命多上一层保险,就是权贵都要在他面前低头。
做医生,如此方才是做到了最大的成就!
“诸位,你们的诊断我并不同意。心脏展现的病像只是果,真正的因,是许老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个意识混乱,是陷入了崩溃边缘。简单来说,是许老自己没有了求生意识,我们费力抢救,也无法将他唤醒。”
什么?
真是笑话,果然是民间野路子出身,侥幸治好了几个身份不俗的人,竟被鼓吹成了“国手”中的一员。
同僚十分不忿,不知道许夫人为何会相信闵封岳,还特意将他请来。
这人的诊断,大概是拍拍屁股想出来的。
一个老革命家,他走过了枪林弹雨,怎么可能被刺激到意识混乱濒临崩溃的地步?他们平时为领导们看病,见过能在毫无麻醉情况下,取出子弹的军中悍将,个个意志坚毅远非常人可敌,闵封岳说许老意识崩溃,可不就像在讲天书一般。
道不同,不相为谋。
闵封岳不想浪费精力说服他们,他要说服的人,只有许老的家属。
今年内,他已经是第三次和许夫人打交道了。第一次是许大小姐因恐而病,人人避而不敢治疗,是他闵封岳治好的;第二次,是许夫人的娘家大哥,被人气得脑溢血病发,也是他闵封岳治好的;第三次么,就是许老病危……闵封岳想到这里,心中也觉得怪异。
大半年里,家中亲属居然有三人大病,许家最近实是有够倒霉的。
陆枚神经比寻常女人坚韧,心计也深,可许泰达进了抢救室已经三四个小时,名医会诊,现在还没得出个结果,她哪里能不担心?
老许可不能死,他一死,自己和许晴该怎么办。
姓徐的敌人还隐藏在暗处,随时都会发动致命报复,小晴的婚事也没定下,老许活着,小晴自然是抢手货,老许要是醒不过来,于家那边说不定就要反悔。
陆枚一脸憔悴,目光紧紧盯着抢救室。
闵封岳独自找到她,直截了当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关于许老发病的原因,他总得了然于心,才好对症下药。
陆枚此刻的心情,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苦。若是在许家,就像救治许晴那次,有些隐私,陆枚根本不会在意,她料定了闵封岳不会出去多嘴学舌。
可现在是在医院啊!
别的不说,身为老许多年知交,秦胜利带着他儿子,就坐在几步远的走廊上守着,她能说出发病的原因吗?
她是不知徐家人在打什么主意,可徐家人的身世要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无从反驳的铁证——继妻都承认,找到了前妻流落在外的骨血,谁还会怀疑质疑徐家身份?
如今还不知道,老许能不能醒来。
陆枚虽然竭力想救人,心中也做了最好的打算。
老许留下的人脉和资源,只能是她家小晴的,现在把徐家人认下,岂非是凭白多了个分桃子的么。
闵封岳说许泰达意识崩溃,更叫陆枚暗恨不已。许晴哭得两个眼睛肿胀似核桃儿,在旁边欲言又止。这时,医院走廊处,又有一个身影在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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