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瞧上去极为狼狈,她被猎贵靡推搡着在山林里快速穿梭,一路上又是被树枝刮,又是被藤蔓绊,头发凌乱,簪子要掉不掉,道袍虽厚实,可也刮出了不少痕迹,脸上有红印,雪白的颈项上更还有几条被弯刀划到的血痕。
“道长......”
双子略显凄厉的叫声让云宁一下子就发现了她们,看到她们被霍青山拽着,被人带到后面保护起来,她才放下心,看向最前方的霍子衡。
“抱歉,让将军为难了。”
云宁不想死,自然只能陷霍子衡于两难之地了,既是道歉,也同样是在表达她要活下去的希望。
这是封建社会,并非后世那个国家有义务保护每个公民的时代,这会儿讲究的是忠和义,要换成任何一个霍子衡的部下或是一心为国的官员,为了大局,为了气节,早就自己一头撞向弯刀,以身殉道了。可云宁不愿意做那样的人,她不想有人因她牺牲,同时,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放弃生存的希望。
霍子衡的眉头紧皱,双眸透着凌厉的光芒,面冷如霜,他从看到云宁的那一刹那就强压着满腔的怒火,有对霍青山的,但其中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怒,本来十拿九稳的反攻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得无辜的救命恩人牵涉其中,还极有可能会因此丧命,看来他真的是浮躁了不少,居然犯下这么大的失误。
“是我让道长受难了,拼尽全力,我霍子衡也会保住道长的性命。”
猎贵靡大笑:“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霍子衡,你也有今天!”
霍子衡嘲讽地回道:“没想到昆弥王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哼!”猎贵靡急促地喘着粗气,面容被怒火和不甘的情绪扭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胜了,谁还管你手段干不干净。”
“我劝你识相点,别再端着了,你女人可在我手上呢。”他一手掐住了云宁的下巴,稍稍弯腰,脸凑到了云宁的耳边,看着就像是将云宁拥抱在怀里一样,一脸得意地对着霍子衡威胁,“怎么样,觉得屈辱吗?”
霍子衡浑身气息更为冷峻,咬牙切齿,因为憋着气声音变得更为低沉:“你想怎样,按照你们部落的规矩,我们单打一场?”
这时候谁都没空在意猎贵靡的“女人”说法对不对了。
“哼!你想多了,我有她在手里,要你干什么不都得乖乖听话,来,先给你家大王跪下磕三个响头。”
“好!只要你先松开她。”霍子衡想都没想就开口。
霍青山抢着说:“将军,都是属下的失责才害道长如此,属下愿意和将军一起,为道长磕头赔罪。”
霍子衡一人往前走,相当于孤身一人到对方阵营,而且对方手上还有人质,霍青山怎能坐视不理,他深知以他家将军为人,是不可能退缩的,那就只能一同上前了,两个人怎么说胜算也要大很多。
“好了,别墨迹,人松开了,你们两个快点过来吧。”猎贵靡将弯刀放下,挨着云宁,站在她的侧后方,却并未松开她被绑的双手。
两人刚迈开步,又被猎贵靡喝道:“耍什么花样!把身上武器都卸下再过来。”
“将军...”身后的亲兵们都担忧起来。
霍子衡举手制止,没有多说,直接将刀剑都扔在地上,抬起双手向前走去,在离着有两米的地方,撩起外袍下摆,跪了下去。
“给道长赔罪。”
两人虽面对着猎贵靡,但眼睛都注视着云宁的方向,如此一来,倒也不算失了镇北军的威名。
猎贵靡没有计较太多,霍子衡跪在他面前的这一幕就足够满足他了,之前所有的挫败感仿佛都烟消云散,再想到一会儿他将亲自斩下霍子衡的人头,不禁暗爽,甚至还有心思跟云宁开起玩笑。
“木头美人,你家将军可没你这么呆,还会巧立名目、弄虚作假呢,看来他是不想要你了。”
云宁的视线朝下,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猎贵靡终于因为满心的骄傲自得而放松,她也终于有了可以行动的机会,抬起头,与霍子衡深深地对视了一眼后,她微微侧过身,面朝着猎贵靡,一边观察着一边说道:“昆弥王可是没有用对词,巧立名目、弄虚作假可不是用在这的。”
她从被猎贵靡抓住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努力去降低猎贵靡的防备心,让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只是猎贵靡没有过半点放松,一路都异常地提防她。
方才,当她被猎贵靡半拥在怀里,被他说话的热气喷在耳边,哪怕她内心汹涌的恶心、厌恶和羞辱感快要将她淹没,但除了一瞬间的僵硬外,她都竭力地控制着身体和表情不做出任何反应,因为她很清楚,作为人质,她反应越大,霍子衡的脸色就越难看,猎贵靡也就会做出更多侮辱的举动来刺激霍子衡。
云宁说话时仔细观察的是猎贵靡的颈项和握刀的右手,她心里早有了计划,要想脱险,只能一击即中,所谓的等将军来救不过是个拖延的借口,要是猎贵靡只想着逃走,倒还好说,但他想的是要霍子衡的命,那么她不自救,就相当于在等死。
云宁将手术刀紧握在手中,在道袍肥大袖口的遮挡下,藤蔓已被割断,她已经想好了,以她的身体素质,要想一下子就能放倒一个彪形大汉,只能找致命点,而割破颈动脉就是最保险的,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只要十几秒,猎贵靡就会因为失血而昏迷休克,而这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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