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一琢磨才想起来,来之前教练郑铎也是这么说的。
冤家。
甘霖:“……”
运动员都注重竞技状态,一天不摸拍不碰球,都可能有影响。
可郑铎和总教练商议,做出把任西安扔这儿来的决定也并非一时冲动。
一向稳重的郑铎,但凡跳脚……基本都跟任西安有关。
任西安冷淡的眸光拂甘霖一眼:“把郑指交代你的该说的说,该做的做,弄完抓紧走人。晚了小心哥给你捆这儿,让你看我怎么学打坐。”
甘霖应下:“哥你放心,我马上走,有雨,我不想过会儿打船回去。”
任西安看他,不耐烦地摆手:“滚滚滚。”
甘霖笑,而后跐溜一声先进了方丈室。
任西安留在外面,浑身摸来摸去,也没找到个能泄愤的东西。
他以为郑铎说说而已,没想到刚比完公开赛还真给他扔庙里来。
扔这么个热血漫和古装剧里才有的地方。
这操蛋的命。
他在这儿到底得蹲多久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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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霖走后,方丈安排一个法号净空的徒弟安置任西安。
净空好奇,问他:“犯什么错了,我进门这么久,第一次见你这样……见运动员往这儿奔的?”
任西安先回答他前半句:“我教练是个人才。”
而后回答他后半句:“杀人。”
净空:“……”
隔了三秒,净空以一种怀疑他某方面有问题的眼神看着他。
任西安痞笑:“未遂。”
他真不觉得他有错。
不知道为什么郑铎上纲上线给他弄这儿来,一副要废了他的架势。
刚结束的公开赛里。
任西安辛辛苦苦热身练习许久,临上场时,对方突然弃权。
他不战而胜。
比赛就那么结束了。
他堵在弃权选手离开的必经之道上,希望对方上场打。
郑铎知道后,即刻找他长谈。
郑铎一开始是苦口婆心的状态:“少打一场少耗体能是好事儿,你给人堵那儿,像什么样儿?”
任西安起先回复:“就聊两句,没堵。”
郑铎斥他:“道儿一共就那么宽,你往那儿一站,高人一个头,仇恨地看着人家,知不知道造成什么影响?”
任西安啧了声,抬眸看他,否认:“仇恨,我怎么那么闲呢?”
这几个字点着了郑铎的肺:“你就觉得对方不弃权你一定能赢?”
任西安没谦虚:“是这么回事儿。”
郑铎指他:“你……”
任西安领会他的意思,坚持:“我不嚣张,也没欺负人。”
郑铎发狠:“你这性子不改早晚惹出事儿!”
然后又谈了几次。
然后每次都是谈不拢。
最后郑铎就准备给他个教训。
他以为顶多罚个圈写个检讨……打死他都没想到郑铎那个老狐狸把他扔庙里来。
吃素、烧香、拜佛?
不知道郑铎怎么看出来他有可进寺庙深造的慧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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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安在禅房里被净空和几个师兄弟摁着套了套僧衣的时候,选择了忍。
哪怕上面粘着块儿色彩不搭的补丁。
这荒山野岭的,他要是再整点儿“欺负”人的事儿,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郑铎能把他领回去。
寺里的落叶怎么扫都扫不完,任西安觉得无聊,拿着扫帚当球拍,打净空扔过来的叶子。
扫了会儿,黑云压境,眼看将落雨。
净空扯他进正天殿,两人在正殿供奉的几座佛像后面。
断续有进殿烧香的人。
任西安不感兴趣,没看。
净空一直往正殿前面瞄。
隔了一会儿,他扯了扯任西安胳膊:“快看。”
任西安闻言给了个面子,慢慢将视线挪向净空所指的地方。
净空说:“人才哎,大家都是来烧香的,就这姑娘烧个香烧到得灭火。”
斜前方正殿里,任西安视野之内,有个黑发柔顺散在瘦削的脊背上的姑娘。
她低垂着眸,侧脸冷冽。
漆黑的眸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双耳香炉。
白皙的手腕上,挂着块儿石头。
她适才往香炉里插香时用力过猛,不仅自己手中那一柱没能插/进去,反而随着她的动作原本香炉中正在燃烧的香崩断跌落好几根。
很巧,崩断的香跌落刚好掉在一旁的香火簿上。
草纸遇香燃烧,转眼就起了肉眼可见的火苗。
净空和任西安都听到了一声情不自禁的“艹”。
那姑娘倒没手忙脚乱,冷静地铲起一旁冷透的香灰倒了些在纸上灭火。
她末了抬手擦了下额上和脸上的汗。
净空抖肩,看任西安:“脸花了。”
不多时,两条如葱段般白直的腿从任西安眼前渐行渐远。
而后只见花了脸的姑娘走进刚刚倾盆的雨里,抬起头,对着雨又抹了一把脸。
任西安笑了下,这人还真是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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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面的诵经室,净空去做每日要完成的课业,任西安单独坐在西边空旷的室内。
室外大雨瓢泼,坐着坐着,他嫌身上的衣服湿,将上衣整个扯掉,坐在诵经室里就那么睡着了。
这才第一天,他就无聊地要数羊了。
***
程梨一路晃到寺里来,路边捡了块儿挺有设计感的石头。
正殿里点了根不那么规矩给她捅了个不大不小的篓子的香,而后淋了会儿雨,又绕着寺内的木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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