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论年岁你比我跟夫君都长,也确实该说人了!只是我头一次处置这样的事情,却没什么经验,如今又赶着年关诸事缠身,一时间恐怕应承不了你!”
不是她不想马上顺水推舟把缥翠许出去好安心--无奈这到底不是普通丫鬟,再犯了错,太后宫里出来的、打小服侍简虚白的,两条加一起,宋宜笑若将她胡乱配个人,配好了也还罢了,配得不好,太后岂能没意见?
就是简虚白这会正跟妻子你侬我侬,不忍拂了她面子,心里肯定也会觉得对不住缥翠吧?
宋宜笑才不想在这种地方失分,却不得不花点功夫给她挑个可靠的婆家了。
这会表达了难处,见缥翠连声体谅,便叫人取了套鎏金头面来赏了她:“快过年了,打扮得光鲜点,也给府里添点喜气!”
锦熏笑嘻嘻的插话道:“等开了春,奴婢们可要等着沾缥翠姐姐的喜气了!”
缥翠低着头谢了赏,按捺住汹涌的情绪轻笑道:“全赖夫人恩典!”
宋宜笑知道她这会虽然还没完全死心,但也不存多少指望了,可不想锦熏太刺激了她--没准原本一份嫁妆就能解决的问题,节外生枝出大麻烦来呢?
所以咳嗽一声打断了锦熏还想说笑的话,道:“赵妈妈,前两日我不是还说缺一个管事吗?缥翠虽然年后就未必在府里了,这几日请她帮一帮忙……”
说到这里看向缥翠。
缥翠当然表示愿意效犬马之劳。
……等她拿着头面告退后,宋宜笑端起茶呷了口,吩咐左右:“往后对她都尊重些,怎么也是夫君身边出来的!”
锦熏笑着应了,又辩解道:“其实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人欺负她呀?之前那班人且不说,咱们的人进来之后忙着学规矩、做事情都来不及,谁有功夫去找她麻烦?不然,她哪来这么好的气色?”
“这样最好。”宋宜笑沉吟道,“终归是太后给夫君的人,便是为了对长辈的尊重,我也不想这缥翠没个好下场--如今她肯低头那是再好不过的,接下来你们都注意哄着点,等开春之后,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了,也算了了咱们一件心事!”
众人纷纷答应,保证以后不会仗着陪嫁身份给缥翠使绊子。
这件事情虽然眼下还没尘埃落定,但已有了眉目--宋宜笑也暗松口气,本来就算缥翠现在不提,等过了年,她也不可能继续把人关着,必要设法圆场的。
如今这转机的出现虽然赶着年前最忙的日子,倒也未必不是好事。
“对了,三叔现在还在府里吗?”宋宜笑放下茶碗,想起来这事,又问。
锦熏等人方才一直陪着她见缥翠--大管事那件事留下来的阴影,哪怕知道缥翠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但宋宜笑还是把人手都喊齐了以策安全--却哪里知道隔了十几个院落的事情?忙喊门外小丫鬟去打听。
半晌后小丫鬟回来禀告:“三老爷还在偏院。”
“既然如此,那叫厨房多做几个菜!”宋宜笑点了点头,看了下天色,道,“今儿兴许叔父会留下来用饭。”
不过简离邈走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晚饭的饭点了,却因为简虚白临时被太子召去东宫议事,没有回来,谢绝了侄媳妇的留饭,只让人转告她:“开春之后你们姨祖母过来,兴许也会来看看,到时候恐怕还要打扰!”
宋宜笑觉得这都不算事:“叔父实在太见外了,届时姨祖母若要来,只管吩咐一声,我们必定扫榻相迎!”
谁想这天晚上简虚白回来后,听说了此事,却足足沉默了半晌都没说话!
“怎么了?”宋宜笑吃惊道,“你不喜欢姨祖母来咱们家里?那我寻个理由回了叔父?”
“到时候再说吧!”简虚白脸色变幻不定,宋宜笑揣测良久,也吃不准他这会是喜是怒,只觉得他语气冷淡中带着隐约的防备,“开春之后赵王殿下入朝,不见得就能闲下来。”
宋宜笑心想你再忙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官,能日理万机到哪里去?端木老夫人又不可能在燕国公府住下来,敷衍个半天一天的功夫怎么就抽不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借口,只是她想追问时,简虚白却抢先一步表示自己累了,需要立刻安置。
接下来几天,他早出晚归的,跟聂舞樱生辰前那段时间一样,基本不跟妻子见面。
宋宜笑虽然不知道兵部是不是真的这么忙,却凭直觉怀疑他是在故意躲自己。
“应该是怕我追根问底他对端木老夫人态度古怪的原因?”她其实也不是非要将丈夫的秘密弄个水落石出,如今见丈夫成天不见人影,不免委屈,“你直接说不想告诉我不就得了吗?”
嗯,她又选择性的把当初简虚白直截了当表示“不该你管的别多管”之后的恼怒忘记掉了……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年关就到了。
对于高门大户来说,这可是个忙得团团转的时候。
尤其晋国长公主的特殊情况,注定了做她的儿子媳妇,要比其他人家的儿子媳妇更麻烦一点--虽然因为长公主的强势,以及简家大房不在帝都,以至于她的子女虽然姓氏不同,排行却都按了同母叙,而不是照规矩按父系论,但有一件事,是长公主也不能乱来的:祭祖。
清江郡主与寿春伯同父,但前者是已嫁之妇,算卓家人,也有儿子,自然要祭卓家;寿春伯祭窦家;剩下简三简四两兄弟祭简家--本来燕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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