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山在背后瞪了他一眼,一口唾沫啐他后面道︰“就这臭德行,别见外啊,其实他这人心里……比外头还坏呢!”
两人都笑起来,李元山拉过那经理,大拇指碾着食指,娴熟地做了个动作,问︰“怎么样啊,上你这儿来总得有点特产吧。”
经理一把按下他手,指了指上面监控,说︰“小本生意,李少别给我找麻烦了。”手指在他手背上刮了刮。
李元山将人一推︰“就你鬼多。”
刚一钻进包厢里,李元山立刻将门锁上,神神秘秘地向一边韩途说︰“今天你享福了,这儿可有好东西。”
韩途叼着支烟打电话,断断续续地说︰“嗯,时间当然越近越好……直飞啊,不然会死人呀……头等舱,十几个小时很累的,哥哥腰不好……”
等他挂了电话,李元山凑近来问︰“刚来几天就要走啊,搞错没,咱俩这才见几面。”
韩途扭头将烟往地上一吐,直挺挺躺到一边沙发上,没料到垫子挺硬,震得他脑仁一阵疼,手往后脑一捂,说︰“操!”
李元山笑眯眯地自他旁边坐下。
韩途眼楮斜着他,说︰“不走能行吗,我哥盯上我了,找他那些狐朋狗友一查,万一把当年的事搞出来,你要我吃不了兜着走?”
李元山冷哼︰“就你之前那副猴急的样子,走到现在简直一点都不奇怪。一口吃不成胖子,做什么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韩途一脚踹他小腿上,说︰“我都急上火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到底是不是兄弟啊?”他头往后一转,说︰“什么声音呢,你刚刚不是说有好东西嘛,还不赶紧拿过来?”
李元山贼兮兮地笑,说︰“你等着。”
房间靠后的背景墙外,有一条直通楼下的窄梯,服务员配菜的时候就沿着这条道进来。
厅中央的大圆桌上已经陆陆续续上了餐点,一人一份,都盖着纹路精美的瓷盅。韩途看得兴致缺缺,说︰“就这狗屁玩意啊,早饭吃得饱,到现在还没饿呢。”
李元山取了里头唯一落单的一个盘,拉着韩途走到另一边。刚一掀开来,韩途眼楮都亮了,拿着一边吸管用劲嗅。
李元山劝道︰“又猴急了,慢慢来能死?”
韩途一手扭着鼻子,瞧着他,半笑半哭地哼唧起来。
***
下午,多日不见的安东终于来医院看了一趟司音。
他与之前相比似乎变化不大,收拾得干干净净,衣着得体,吹了头发,刮过胡茬。然而有种疲态从他的眼里透出来,朝她笑的时候带着很重的包袱。
他说︰“司音,你逊透了,这天还没凉下来,你就病倒了,以后冬天怎么过?”
司音勉强一笑,不拆穿他故作的轻松,刚要说话,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走进来。她朝司音点头,卸下装扮,毫无疑问是艾小娥。
艾小娥声音里透着亲切︰“司音,你好点了?”
司音还以笑容,说︰“想的话,现在就能出院了。”
司音指向一边的椅子,说︰“你们请随意。”
安东引着艾小娥去坐,问︰“阿征呢?”
司音︰“有事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安东︰“大忙人。”
司音︰“可不是。”
司音与安东各怀心事,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只是艾小娥挡在前面,两人便只剩下沉默,不多的一点话题要围绕在韩征身上。
艾小娥是个聪明人,留足多余的时间给他们,方琴端着水瓶抱怨没水时,她很快站起来戴口罩,说︰“阿姨,我来跟你一道去。”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
偌大的单人病房里,前一秒还在叙述翻译工作不易的司音立刻停下来,顿了一顿,这时候道︰“怎么这么快?”
安东两手撑着膝盖,狠狠搓了一把脸,说︰“司音,说真的,我也后悔了。”
觥筹交错的酒席台上,艾小娥只着淡妆,没有镜头前的艳光四射,也没有往日里的咄咄逼人,跟随父母向安东父母敬酒的时候,会脸红。
来前安东父亲告诫过他,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鬼样子,也忘了非你不娶的傻话,这世上的爱情可能有千万种,婚姻却都只是一副面孔。
他拉紧西装下摆,一步踏进那饭局时,心里想得是去他妈的。
席上没有人说过一句有关他们俩的事,却都默认地开始提及订婚和喜宴,她母亲带了一对翡翠耳环,经由他手交给艾小娥的时候,算是定下了这一对百年之好。
安东说这些话多半是为了寻找安慰,司音沉默半晌,却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地说︰“从你踏进那房间起,这种结局就已经是注定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用装得这么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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