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想了片刻,“潘二太太今儿不是一早就上香,是出了图的?”
“正是呢,可刚到潘三太太就不显灵了。我干娘还追在潘三太太问,问她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气得潘三太太没骂人。偿”
沈容哭笑不得。
潘家可是伍婆子早前的主家,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问,就不怕潘家恼了。
沈容对沈宏道:“七弟,我先回去了,你也莫读太久,晌午总是要吃饭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
沈宏点了一下头,摇头晃脑地背书,很是刻苦用心,若是潘氏瞧到他这副样子,怕又要得意一回。
沈容郑重其事地进了仪方院,罗小蝶与萧二十三娘见她来了,很是欢喜。
沈容道:“我娘被人冲撞了,我去求求情,这么多太太奶奶等着呢,小心中了暑气。”然后又低声道,“我一会儿找你们说话。”
她走到案前,作揖起来,跪在蒲团道:“娘,你就别生气了,你气那一人两人,不给指点就是了,可这些太太奶奶姑娘们没错,你就给她们指点吧,若是中暑受病,容儿心里也不好过。娘,你别气了,等晚上,我让伍婆子给备你爱吃的菜式,给你上全套的祭物,鸡鸭鱼都有……”
她起了身,望着香烟,烟子绕了几个圈,“娘不生气了!”她站起身,福了又福,“你们敬香吧,我娘气消了。”
太太奶奶似信非信,有太太跪下后,不多久又出图了,看来还真是石亡魂被潘家人给冒范生气了,众人暗暗称奇。
早上那拨能出图的,罗小蝶与萧二十三娘没见过,这会子奔到前头,站在两侧瞧稀奇,这是一个太太给长辈祈求健康的,家里的老太太年轻时吃过不少苦,这几年日子才好过了,儿子做了大官,偏身子却毁了,久治难愈,是问名医的,但见烟雾缭绕中,出现了“姚无病”三个字。
太太也不多问,连连磕头谢恩,退到一边,又与其他的太太奶奶打听起“姚无病”来,这一问,还真有知晓此人的,“李太太问的姚无病,不知道是不是徽地六安县的名医姚无病,在我那们老家,还真真是个名医,专治疑难杂症。”
京城人都不知道的人名,但石亡魂大人知道,可见真是灵验的。
罗小蝶、萧二十三娘就看到一会出一个图,一个又出一个,夫人奶奶们站了两列,每次有两个错落有致的敬香,看得眼花缭乱,完全忘记去找沈容叙旧说话。
沈容进了内室,看了眼屋子里投下的阳光,首饰都晒得发烫了,也没见有任何作用。
今儿,她身上除了一根丝绦,一对珍珠耳坠,就没有旁的首饰,手腕上连一只镯子都没有。
沐云道:“姑娘,这东西指定还在你身上,你离开后就过了三个人就再不显了,偏偏正赶是潘三太太。奴婢留意过,你走之后,还出了两个人的图案,就与昨日的差不多。”
沈容放开双手,我身上能摘的都摘下来,耳坠上可不是昨儿戴的那对,腰带也不是,就连挂佩也是玉的。
沐云歪着头,“真是奇了,它到底藏在哪儿。”
沈容令她的把早前的首饰收起来,她静静地坐在榻前,窗帘拉上了,内室里若不是头顶的洞投下阳光,就会很暗。
能摘的都摘了,到底在哪儿?
她倒了盏酸梅汤。
挑下一角小小的缝隙,正瞧见大厨房的婆子抬着一大桶的酸梅汤进来,摆了两张桌案,给太太奶奶们派发酸梅汤,这些贵妇们精神真好,为了求个答案,居然能顶着太阳,有的一次求不出,就求两次三次,直至得到答案为止。
沐云道:“瞧她们的样子,便是喜宴也可以不吃,都来这儿了。”
沈容道:“给我打盆水,我热得紧,想擦擦身子,你把屋顶的瓦移一移,露两个小缝照明。”
沐云不多时就打了一盆清水来,沈容洗了脸,还觉热,又褪了衣服擦身,想洗澡,可外头那么多人,也着实不方便,突的,她咯应到什么,低头时,却是她脖子上的玉佛。
她想过金玉之物,瓷的、泥的、金钗银质,甚至于铁铜器物也都想过,就没想过个玉佛,这玉佛不大,只得姆指般大小,玉是一枚姆指大小笑面玉佛,佛雕刻得很是逼真,是不是它?
沈容想着,将玉佛放在正午的阳光下一照,只一下,顿时闪耀出五彩的霞光。
她快速移开阳光,果然是玉佛。
外头,只听到一阵惊呼。
“啊,出了一只金元宝,还是金色的!”
以前出的图是烟雾形成,这次竟是金色的。
也难怪太太奶奶连声叫绝。
立有奶奶向那位太太打听起来,“你刚才求发财?否则,怎会出一个金元宝。”
这太太讪讪笑着,没支声,却显然是默认了。
“是桃花,是一朵粉色的桃花,烟子竟成粉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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