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也是,宋玥正在赶回的路上,为了防止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定然是严加防守,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这样一来,因着赶回来祝寿,宋玥必然轻装简行,所带人马不会超过百人,只要一进城门,那就是瓮中捉鳖。
她又问:“你见过苏冥么?”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宋梁栋就已经和苏冥交好,就是不知道如今他知不知道苏冥就是沈鸣。
宋梁栋道:“你找苏兄作何?”估摸着是不知道苏冥的身份了。
伶俜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带我去找他。”
宋梁栋嗯了一声,对她招招手,让她跟在自己身后,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座小院的值房里,然后推开门,朝里面的人道:“愉生,有人找你。”
伶俜见里头只有苏冥一人,自顾地钻进去,又朝门口的宋梁栋道:“姐夫,你去当值吧,我跟苏公子说几句话自己回去。”
宋梁栋不放心地看了看她,却被她毫不留情地关在了门外。今日事情重大,稍有差池,只怕就会出大问题,他不敢玩忽职守,只得赶紧又回去巡视。
伶俜见了苏冥,直接抓着他的手问:“齐王和秦王今晚是不是会杀了宋玥?”
苏冥默了片刻,点头:“他必须死,就算君无戏言,皇上清醒后,不会收回废太子的口谕,但他到底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绝不会为难他。而他和裴放在魏州都还有大军,若是他要起事,谁输谁赢还没个准,他不死,这段时日的筹划,可能一切前功尽弃。”
伶俜咬咬唇,红着眼睛昂头看他:“苏冥,我知道不该开这样的口,但我还是想求求你,救救他。我不想看他死,这件事里,他到底是无辜的。而且当初杀你的人是沈瀚之,也跟他没有关系。”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说出这些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求他救宋玥。
她本以为苏冥会生气,但他却只是默默地看了看她,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顶道:“要是齐王和秦王知道了,我可能会有麻烦。”
伶俜见着他的态度,似乎很平静,暗暗舒了口气:“只要你处理得当,秦王不会找你麻烦的。”她想了想,“我可以说服宋玥跟我们走,我们想办法把他软禁或者藏起来,不让他回魏州就是。”
苏冥也叹气:“其实我只是想沈瀚之和李贵妃狗咬狗,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但是却不得不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子,我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但已经走到这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想了想,问:“你真的能说服宋玥跟我们走?”
其实伶俜也不确定,宋玥那种人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若是救他的条件是让他见不得光一辈子,恐怕他十有八,九不会答应。甚至还有可能,他一旦得到消息,就会掉转马头往魏州赶去。这样一来,那就是坏了齐王和秦王的好事,她和苏冥恐怕真的会有麻烦。
苏冥见她犹豫,却是抓住她的手:“我知道若是我坐视不管,恐怕你以后心里都会有个疙瘩。只要你想救,我尽全力也会满足你。况且这件事我们到底不算光明磊落。”
伶俜眼眶有些发红,她就知道她的苏冥,从来都是正直明朗的男子。
☆、99.第一更
苏冥今晚是用当值禁卫身份进的宫,手上有进出宫的牙牌,一路顺利,夜空之下,宵禁的皇城,一片寂静,只有列队锦衣夜行巡视的金吾卫。
两人共乘一匹马,出城后,苏冥快马加鞭,夜色沉沉之下,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坐在苏冥身前的伶俜,忽然看到不远处灯火星星,映照着远山黛色。
苏冥显然也看到了那灯火,手执辔绳,挥起马鞭,双腿在马肚子上一夹,马儿跑得更快。那火光越来越近,终于叫伶俜看清楚,原来是火把,照着人影憧憧,均是身穿黑色锦衣,手持弓弩手包围着一队被血染红的人马。
隔着老远的距离,伶俜便看清楚了那些染血的人中间那个,正是宋玥。她心中大骇,果然还是慢了一步。苏冥拉紧缰绳,疾行的马儿嘶鸣一声,扬起一阵尘土,慢慢停了下来。
两人的突然闯入,让持弓|弩的兵卒转过来对上他们。不过很快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自己人!”正是秦王宋铭,而此刻的他就在弓|弩手之前,正面对着那一小支伤亡惨重的哀兵。他还是穿着一身玄色长袍,逶迤及地,一头青丝并未束髻,只用一根丝带松松缠着,一手拿着剑,一手伸在胸前,食指勾弄着垂落的青丝,似在把玩,看起来倒像是出来游玩的,哪里像是来杀人的。
火光之下,他一张脸带着惯有的无邪又邪魅的笑容,不紧不慢转身朝赶来的两人招招手。苏冥带着伶俜跃下马,牵着她朝前走去。
伶俜将目光移到那中间被围困的宋玥脸上,他被手下护着,但地上已经倒下一大片,如今站着的总共不过十来人,而这支等在此处伏击围攻的弓弩手,至少两百余人。他们显然已经是瓮中之鳖。
宋玥看到她,染了血的脸上,表情微微一怔,继而又勾唇笑了笑,似乎对这生死全然不在意。
然而宋铭下一句话,却又让他脸色大变,只听宋铭又道:“愉生,这仇是我帮你报,还是你亲手来?”
宋玥睁大眼睛,看向慢慢走上前,面无表情的苏冥,表情中都是不可置信的震惊。苏冥淡淡看了他一眼,朝宋铭问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宋铭挑挑眉道:“太子这两年在朝廷和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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