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头儿,人家这官老爷架子一摆,咱们可都是下人啊,怎么办?”
被唤作赵头儿的领头家丁赵六一身灰布衣服满是灰尘,褶皱不堪,他也想知道怎么办,面皮抽了抽,他忙吩咐:“再、再去看看,小少爷怎、怎么还不来……”
说好来压阵的,可不能这样置他们于不顾啊。
魏涛的冷眼刷刷刷扫过来,赵六一哆嗦,还是挺了挺胸膛,“我们占着理儿,今儿谁也不能随便处置了我们大小姐……”
“闭嘴。”李捕头站出来呵道。
“这是什么地方?由你说话?”
没了群众的声援,赵六一下子就没了气势,他只好去看薛小姐。
薛小姐开口,“这位捕……”
“这位小姐,”李捕头打断他,“你尚未出嫁,在家从父,听说你父母离世,但有长辈在,一介女流,恕我们江宁府衙不能接您的状告,你的家人都派人来此,请速速归家吧。”
这李捕头果然在金陵有些威名,竟比陈大人还厉害。
薛小姐咬了咬唇,“我是薛家人,端端没有道理去镇国公府。”
“小姐去哪里不是我们管的,出了衙门,两家谁带小姐走是各凭本事,衙门插不上手,也不该插手。”
李捕头看着老实,却油滑地很,意思是他们不管,镇国公府和薛家自己看着办。
魏涛挑了挑唇角,这还差不多。
官府摆明不敢得罪镇国公府,这是站队了。
薛家一众人都噤声了。
要不是仗着官府,他们怎么敢和镇国公府的人闹啊。谢邈的护卫,不是城外大营里抽调的,就是诸如魏涛这样因伤病等原因退下一线的营卫官兵,哪个不是武艺高强,甚至有些人是军功在身的,他们怎么弄得过这帮人啊。
小、小少爷啊……赵六在内心呼喊,您可真有胆,这个时候还不现身,这下可让他怎么办啊。
眼看薛小姐就要被人带走了,那边吹吹打打竟然又来了一队人。
什么情况?
怎么还吹吹打打的,又不是办红白喜事。
为首一个管家模样的白胖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挤开人群,对薛小姐行礼,“小姐,大太太听说您出来有一阵了,让我们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天不早了,还等您回去用晚膳呢。”
苏家的!
魏涛盯着这一干人,还真是苏家家仆的服饰。
什么玩意儿?
这苏家是不是他们主子的岳家啊,上赶着来帮倒忙啊!
薛小姐也是一愣,今天出府的时候,她其实就做好了一会儿包裹被扔出门的打算,怎么,苏家又要来接她回去了?
大太太这几天费尽心思要赶她走,难道都是她的错觉?
赵六也跟着眨眨眼,这三足鼎立,来抢薛小姐啊?
都赶上历史上的大小乔了。
众人也与他有同样的疑惑,顿时,已经打算四散开的百姓又聚拢起来,几十上百双眼睛盯过去。
模样也没啥特殊的啊。
魏涛已经受够了这样接二连三的状况,回头看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扯得衣襟散乱,腰间绑佩刀的绳也都被扯断了,他不怀疑有两个长得俊秀的小子是被人群里几个大妈趁机多掐了几把,个个一副狼狈潦倒的样子。
可恶。
“今天不管谁来,都没有用,来人。”
立刻身后两个护卫就上前拦住薛小姐去路。
还是简单粗暴最有用。
苏家的管事笑眯眯地说:“这位爷看来是不想好好说了。”
“说?”魏涛冷笑,“都说够了,带着人走。”
“行啊,”管事拍拍手,“我们也不是关说不练的假把式,都抄家伙吧。”
关说不练的假把式……
赵六带着一干薛家的人摸摸鼻子。
魏涛也没想到,苏家的人是个个都疯了,竟然真的上来动手。
一时间府衙门口乱成一锅粥。
声音最响的竟然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李捕头早就躲到一边和张师爷一起望天了,陈大人躲着当缩头乌龟真是明智的选择,这薛小姐啊,真是个大麻烦。
这薛小姐啊。
魏涛听着耳边的叫好声,手边不停,眼前和自己过招的是个穿着普通家丁衣服的男子。
为什么围观群众会叫好?
他躲开来人凌厉的攻势,冷笑;“你不是家丁。”
那人很沉着地应对,“您说小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说罢掌风不停,又朝魏涛面门攻去。
不止是这里,其余护卫的情况也是一样,哪家的家丁会是这般样子!
两拨人竟是不分伯仲。
旁边有人摇头感叹,如今勋贵家里的护卫水平,竟然这么高了,要说皇宫里的皇帝亲军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薛家的人看得心惊胆战,往后退退退,差点都要缩到衙门里去了。
李捕头气得一推赵六:“别挤了。”
赵六一直在呐呐自语,“幸好幸好。”
幸好他们没动手。
要不是苏家的人过来,他们岂不是要被镇国公府的人打成死狗了?
有机灵的群众竟在附近的楼上备好了瓜子茶水,边看边喝彩。
苏容意也转移了地方。
不错啊,街头卖艺的都没有这么精彩。
她从鉴秋的荷包里掏出两枚铜钱,就往下面撒,正好砸在魏涛头上,她吩咐鉴秋双手放在嘴边往下喊道:“赏国公府各位爷们!”
现场安静了一下,魏涛气得青筋暴起,随即四面八分就有铜钱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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