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府最终也没有请张太医。
不过此时,穆清却是摇着头跟林嫤道:“……娘娘知道这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直接破开那位青姑娘的肚子,从她肚子里直接这么抱出来的。”
林嫤听着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会这样?”
穆清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仿佛是为这么残忍的办法而不忍,甚至有些怜悯那位已经死去了的青姑娘,道:“孩子生了一天都没能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偏偏羊水已经快流完了,太医说若是羊水流完恐怕孩子就会有危险。然后有个产婆便出了一个主意,说直接破开母亲的肚子将孩子从里面抱出来。惠王当时没有说话,倒是玉簟直接发话了,破肚子取孩子保小皇孙的命,然后惠王也没有反对。”这就相当于默认了保子不保母。
穆清顿了一下,脸上对死去的那位侍婢流露出几分怜悯,继续道:“奴婢听说,那时那位青姑娘的宫口已经开了两指,若是拼一把,未必不能母子平安。”
林嫤听着心里也有些叹息。
对于惠王吴贵妃甚至玉簟来说,这也很好理解,怀孩子的毕竟只是个侍婢,既没身份也没地位,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惠王的骨血更重要。
但知道归知道,直接破肚取子始终残忍了些。
林嫤又问道:“打听出来了吗?是因为什么早产?”
穆清道:“按照陆太医的说法,就是有人给她用了催产的药。至于是谁……”穆清笑了笑,接着道:“奴婢没查出来,倒是可以猜出来。孩子生出来之后,两位侧妃因为照顾那位青姑娘不力,被惠王训斥了一番,并禁足反省。生出来的孩子,却是交给了惠王妃来抚养。”
那位青姑娘是两位侧妃照顾的,最有可能也最有机会给青姑娘下催产药的当然是两位侧妃,但从最终得意的人来说,则最有可能的是惠王妃。
惠王妃因为上次牵涉何美人之死的事,被禁足被剥夺管家之权,最后让两个侧妃压在了脚下。惠王妃恐怕早等着机会反扑的了。
两位侧妃倒是没有多少理由要害那位青姑娘,她们两个把持着她,主动请缨精心照顾青姑娘,恐怕也是打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倘若青姑娘顺利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青姑娘没有身份地位,孩子自然是由两个侧妃来抚养。她们何必对青姑娘下催产药,万一孩子活不下来,她们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反观惠王妃,若是青姑娘出事,对她却是最有力的。两位侧妃会因为照顾青姑娘不力而被问责,然后不仅管家之权有可能回到她的手中,孩子也可能交给她来抚养,简直是一石三鸟。就算万一孩子活不下来,既然她得不到那两位侧妃也别想得到,而她也没损失什么,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不过穆清有些疑惑的是,她问林嫤道:“我们都能想明白的事,难道惠王会看不明白。”
林嫤笑了起来,道:“惠王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他不傻。既然是儿子,孩子生母的身份还这么低,你说是交给侧妃抚养有利于抬高孩子的身份,还是交给惠王妃来养能抬高孩子的身份?再者,惠王毕竟还需要甘家,一直将惠王妃禁足夺了她管家之权,甘家难道不会不满?但若无缘无故恢复了惠王妃在惠王府的地位,则两位侧妃的娘家又会不满。而这一次的机会正好,将惠王妃放出来安了甘家的心,两位侧妃有过失在先,她们的娘家也不好说什么。“对惠王来说,一切以利益出发,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反正现在死的不过是个侍婢,儿子却是已经平安生下来了,他并没有损失什么。惠王妃一直生不下孩子,在她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之前,也会精心照顾这个孩子。
穆清多想一下,自然也能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昭阳宫倒是十分高兴,从孩子生下来开始就笑声不断,伺候她的宫人人人都得了赏。”
如今连惠王府也都沉浸在喜得皇孙的喜悦中,却没有人在意在乎被破开了肚子死在了产房上的那个女人。
林嫤又问道:“那位青姑娘呢,惠王府打算怎么安葬?”
惠王让人给了她的娘家五百两的银子,让人以侍妾的名分给她落葬。她娘家原本跑到惠王府门口去哭哭啼啼闹着要见女儿见妹子,拿了五百两银子之后却是高高兴兴的走了林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为那位死了的女人怜悯叹息。
至始至终,无论是惠王府也好,还是她的娘家也好,她都是被抛弃牺牲的那一位。
等到皇帝回来长坤宫,林嫤忍不住笑着与他提了一句,道:“皇上知道了吗?惠王得了一个儿子。”
皇帝自然知道了,他还知道惠王府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做的残忍的事了,脸上并不见高兴,甚至有些冷淡的道:“不过是个侍婢生的孩子罢了,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惠王最近,让他有些越来越不能满意了。
林嫤被他堵了一口,然后什么话也不说了,低下头去默默做自己的针线。反正也不是她的孙子,她这么关心做什么。
皇帝倒是在榻上又转过身来,翻了翻她手里的绣着的衣裳,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嫤一边快速的穿针引线,一边头也不抬的道:“皇上不是想让我给你做衣裳,现在做的衣裳就是给您的。”
皇帝听着心口倒是顺了一下,继续将还没做好的衣裳翻开看了看,却又有些嫌弃的道:“元元,你的女红真的不行。”
林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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