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也算百年世家,只是身份一直不显,是老侯爷投靠先帝才让谭家有如此显赫的地位,若非老侯爷长年征战沙场落下一身病,他会是朝廷唯一的武将阁老,因为身体的缘故才没入内阁,但也深受皇恩。
这辈子,皇上意欲把谭家牵扯进来,是老侯爷没死的缘故还是老侯爷还没醒悟到从龙之功可能带来的灭亡?
从龙之功无异于一场赌博,赢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输了满门抄斩,宁樱不想谭慎衍牵涉其中,上辈子,她死的时候皇上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尚且没有立下太子之位,别说这会儿皇上还好好的了,要皇上立太子还早着,且几位皇子攒着劲儿,谁赢谁输不可知。
谭慎衍走错一步可就是满门抄家砍头的大罪,她希望谭慎衍明哲保身,别陷太深。
见她眉梢拧成了川字,谭慎衍抬手,轻轻抚平她眉梢的褶皱,笑道,“你别担心,最迟,到成亲时我就回了。”韩家在西南边境做大,皇上心里早有忌惮,这次,韩愈主动给了皇上除掉韩家的机会,皇上当然不会错过。
宁樱面露忧色,叮嘱道,“你小心些。”
“恩。”谭慎衍趁机拉过她抱在怀里,拨弄着她鬓角的头发,常常喝补品的关系,宁樱的头发乌黑浓密,毛躁的几根长发柔顺多了,轻声道,“照顾好自己。”
这次机会是他自己问皇上要的,很早的时候,他就像皇上表明了立场,他愿意追随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选,哪怕困难重重,他愿意像老侯爷当年维护先帝那样,杀出一条血路,冲破难关。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树欲静而风不止,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宁樱推了推他,揶揄道,“你莫不是趁机占我便宜吧?”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狼来了的故事,宁樱深有感触,谭慎衍没少趁机吃她豆腐。
谭慎衍朝着西窗,阴翳肃杀的眸子忽而漾起了笑,捧着她的脸亲了两口,一副“我占你便宜你有奈我何”的无赖让宁樱又羞又恼,敛神道,“你注意安全,福昌跟着你吧,我在京城不怎么出门,不会遇着事儿的。”
和谭慎衍说亲后,黄氏看她看得紧,可能宁静芸的事儿在黄氏心头落下阴霾,黄氏怕她遇着什么事儿,平时的宴会都不让她参加,晋府的赏花宴她也不曾去,黄氏小心过头了,宁樱图乐得清闲自在,并没多说什么。
“以防万一。”谭慎衍拥着宁樱,没有再动手动脚,年后,宁樱就十四了,一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如此想着,谭慎衍倒是觉得在边境的日子不难熬了。
宁樱看他态度坚决没有反驳,想到老侯爷的身子骨,算着日子,老侯爷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谭慎衍在边关,也不知赶不赶得回来。
“祖父身子好好的,他奔波了一辈子,如今等着抱曾孙,不会那么轻易走的。”薛庆平说老侯爷活不过年底,然而,老侯爷挺过来了,精神不太好,却不至于奄奄一息,心有牵挂,老侯爷舍不得走。
说了会话,谭慎衍才回了,宁樱送他出了窗户,见他消失在茫茫雪色下宁樱才收回脑袋,素冷的风刮得她脸疼,关上窗户,留意到桌上多了个荷包,荷包是上好的料子的缝制的,上边绣着一簇修竹,栩栩如生,她以为是谭慎衍不小心落下的,收了准备下次谭慎衍来的时候还给他,垫在手里,心里有一丝奇怪,荷包太轻了,多少有些碎银子又或者小金子才是,好奇心作祟,她缓缓拉开的荷包,里边有一张纸,她愈发好奇了,展开一瞧,上边写着八个字:新年快乐,我喜欢你。
字迹苍劲有力,洒脱豪放,若不是她认识谭慎衍的字还以为是哪位官家小姐给谭慎衍传情的信纸,转而一想,难道是谭慎衍给她的?当着她的面为何不说?
她心里甜蜜的同时有一丝担忧,若是谭慎衍给其他人的,她岂不知自作多情了?
鹅毛般的雪纷纷扬扬,谭慎衍爬上马车时,发梢皆成了白色,福荣赶车,福昌在车里和谭慎衍禀告西南边境的情况,不得不说,谭慎衍未雨绸缪,早料到皇上会对付韩家,入夏时便在西南边境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边关动荡乃是韩将军多次挑衅西蛮部落,西蛮部落统领达尔身正是强力壮之时,继承统领后往西掠夺,侵占了其他几个小部落,韩将军的挑衅无异是对达尔的蔑视,达尔忍无可忍才挑起了战事,不过达尔心有顾忌,没敢全力以赴。”福昌握着钳子,挑了挑火炉的炭火,缓缓回禀道。
谭慎衍拍了拍肩头的雪,点了点头,韩愈的本意是想引他前去,试探他和六皇子的关系,却不知,皇上准备将计就计,除掉韩家,他倒下身,靠在樱花粉的靠枕上,鼻尖弥漫着淡淡的樱花香,是宁樱屋里的味道,他不知宁樱从蜀州庄子带来多少樱花香胰,每次接触她,都会沾染上一些,他便差人做了一堆樱花焚香,准备过年送给宁樱。
“你在京城护好了她,若有拿不定主意的,问墨之,他会告诉你怎么做。”他半阖着眼,神色微敛,西南边境的事儿不担心,反而担心京城生变,韩家势头盛,想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如果有人拿宁樱来威胁他,谭慎衍不保证能不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福昌心头一惊,看了谭慎衍一眼,对谭慎衍和薛墨的关系,他也是心里有猜测而已,朋友之间互相帮衬没什么,可薛家,和谭慎衍走得太近了,以谭富堂的气性,会骂谭慎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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