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忌的事情多,他都明白,会替她将事情考虑好。
“对了,刑部大牢阴暗潮湿,吴管事他们住那儿会不会不太好?”刑部的规矩她多少明白些,说是问话了解情况,说不准怎么对待人呢。
谭慎衍收敛了目光,认真道,“下午便回将他们送去一处宅子,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说,不会住刑部。”
刑部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和吴管事一家没有关系。
宁樱干瘪的回了句,脑子里有些乱,不得不说,方才谭慎衍的目光叫她有些失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怎么都无法集中心思,她没想过和谭慎衍还会有交集,最初的想法是求薛墨救了黄氏和她自己,好好活着,手里头有点闲散银子,日子轻松自在,亲事的话挑一门自己喜欢的,高门大户她没有想过,前世在胡氏手里吃过太过亏,婆媳,妯娌,她弄得一团乱,不想再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中,她想日子简单些,对方没有功名也不打紧,心里真心实意有她就好。
一世一双人,她羡慕了两辈子的感情,总要想方设法叫自己如愿,才不辜负重活一世的心愿。
“你在想什么?”谭慎衍看她魂不守舍,便知方才的眼神吓着她了,可是,他不能叫她一直躲着自己,否则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喜欢上自己?依着福昌找来的书籍所说,他该适当的表达,让宁樱知道他的心意,他对她好不是没有目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死心塌地对你好,除非他别有目的,而她便是他的目的。
宁樱动了动唇,脸上的笑有些慌乱,“没什么,谭侍郎怎么进来的?”
依着宁国忠对谭慎衍的热情,谭慎衍一进府就会被宁国忠奉为座上宾在书房说话才是,何况男女有别,谭慎衍即使要见她,也不敢到自己的闺房来。
谭慎衍指了指外面,不疾不徐道,“遇着你两个丫头摘花回来,我便跟着她们到了这边,恰巧有人找闻妈妈说话,我趁机就进来了。”
宁樱想到方才她听着有人说话,该是找闻妈妈的人了,不得不承认谭慎衍本事厉害,在宁府里走了圈竟然没被人发现,亏得不是他的仇人,否则半夜怎么被人抹脖子的都不知道。
两人再次沉默无言,宁樱不知说什么,闭着嘴不再多说,如扇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羞涩,被子的手抠着暖手炉上的边缘,心神俱乱。
半晌,谭慎衍开口打破了沉默,瞅了眼外边天色,站起身道,“闻妈妈快回来了,我先走了,吴管事的事情如果有人问你,你不用刻意瞒着,散播出去,我有法子抽丝剥茧抓到背后之人,至于那些特产,过几日我派马车来接你。”
最后一句话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他问薛墨,薛墨说女子的月信日子有长有短,有的三五天就过去了,有的要等十天半个月,他不知道宁樱会等多久,不过多等两日再让她吃辣的对她身子有好处。
说到特产,宁樱重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看谭慎衍走了,她脑子里还想着事儿,他说和老侯爷说起过她,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细数两人打交道的这几次,除了南山寺那晚,并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他能和老侯爷说什么?
思来想去,闻妈妈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闻妈妈看她望着帐顶出神,以为她又在数上边的花瓣,并没有出声打断她,坐下后,继续做手里的针线,门房说她儿子差人送了些吃食来,她心里欢喜,算着日子,好几个月没见过她儿子了,她尽心尽力的服侍宁樱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儿子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随时会没了命,更多的时候会得罪人,她全心全意的服侍宁樱,指望着有朝一日她儿子遇到麻烦,宁樱看在她伺候的份上,能施以援手,渐渐,她发现宁樱对她甚是依赖信任,她是真的心疼她,她吃自己的奶长大,和自己闺女差不多,奶娘哪舍得不对她好?
傍晚,黄氏来桃园看她,见她心不在焉的,好笑道,“想什么呢,是不是怪娘不带你一块去?”得知她来了月信,她最担心便是她肚子痛,小时候落过水,黄氏担心她伤了身子,好在,是她杞人忧天了。
宁樱扭头,那双耀眼灿烂的眸子在脑子里挥散不去,以至于看黄氏时,首先注意到她的目光,黄氏的双眼算不上好看,望着自己的目光尽是担忧和温柔,给她的脸平添了份和善柔软的美,黄氏不注重保养,回京后在吴妈妈和秋水的念叨下稍微好了些,然而眼角的细纹仍然遮不住了,说话时那些纹路便会细密的散开聚拢,黄氏老了,身上淡蓝色的蝶纹褙子穿在她身上黯淡了许多,腰间细锦带上的玉都有些浑厚了,想到这,她心底涌起淡淡的怅然,“我不怪娘,娘是为了我好。”
黄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欣慰道,“你心里明白就好,待你身子好些了,娘带你去踏春,今日遇着礼部尚书夫人,约好了一起。”尚书夫人贤良淑德实乃真正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说话时懂得照顾对方的情绪,黄氏喜欢和那种人打交道,跟着那种人,会让自己变得聪明。
“好,薛姐姐漂亮吗?”可惜她没有看到薛怡披嫁衣的样子,都说新娘子是最好看的,薛怡今日肯定倾国倾城。
黄氏耐心回答她的问题,“美,小太医背着他出门前娘见了她一眼,她说起你来,往后进了宫,你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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