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说完,所有人都面色微诧,盯着黄氏,各怀心思。
再愚钝的人都反应过来,宁国忠一番话是针对黄氏的,黄氏虽然表了态,说出的话明显不是宁国忠想听的,宁伯庸只知道宁国忠和老夫人大吵一架,还动了手,他以为只是熊大熊二的事儿,如今来看,只怕还有其他。
宁国忠看黄氏不上当,心下不喜,沉声道,“我哪儿说了是分家,是让你大哥大嫂搬到主院来,我与你母亲年纪大了,往后偌大的府里全权交给你大嫂管家,你大嫂知书达理识大体,府里的事务交给她我与你母亲便再也不过问了。”
“父亲心里已有想法,问儿媳作甚?”黄氏油盐不进,望着上首一脸讪讪的老夫人,话锋一转道,“三爷是府里最小的嫡子,往后着偌大的家业和三爷无关,父亲自己决定便是,这会儿人都在,我心里头压着一件事,不吐不快。”
宁国忠想让她对过往不咎,谈何容易?她好好的女儿被养得好坏不分,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调转视线,落在拧着眉头的宁伯瑾身上,“三爷可还记得婷姨娘?”
宁国忠不想她竟然当面提起这个名字,侧目瞪了老夫人一眼,打断黄氏的话道,“老三媳妇……”
“父亲有什么话待会再说,我是三房主母,有的事儿不能任由它不明不白被遮掩下去。”定定望着宁伯瑾,看他眉头拧得更深了,索性直接道,“婷姨娘伺候你好些年,你该是记得的,哪怕不记得了,总该记得那个死去的孩子吧……”
宁伯瑾和黄氏关系缓和不少,旧事被翻起,他又渐渐变了脸,呵斥黄氏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你造的孽不是吗?”
黄氏并未被宁伯瑾的话激怒,平静道,“你记得就好,不枉费婷姨娘尽心尽力伺候你,十年前我就怀疑那件事背后不简单,不过,老夫人管家,不肯给我辩解的机会,我不得已带着樱娘去庄子,殊不知,在庄子里常常梦见婷姨娘求我,求我救她的孩子,回来后,日夜不宁,我便叫人去查当年的事儿,可能婷姨娘冤魂不得沉冤暗暗帮衬我的关系,真叫我查到当年两名接生婆身上……”
黄氏转向脸色惨白的老夫人,不疾不徐说起当年的事儿,宁伯瑾先是不相信,到后边,一脸震惊,看向上首的老夫人,声音有些颤抖,“她说的是真的?当年的事情是您和竹画做的?”
竹画是竹姨娘当丫鬟时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竹姨娘。
老夫人动了动唇,眼角溢出了泪花,抬起手背,擦拭着眼角,解释道,“我哪会伤害自己的孙子,是竹姨娘自作主张做下的,老三,打小我对你如何你不懂?”
宁伯瑾看看老夫人,又看看黄氏,脑子一团乱,婷姨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那时候,自己还是很宠她的,提姨娘生产前不断在她耳边念叨,“三爷,丫鬟说我怀的可能是个少爷呢,生产时,你一定要早早回来抱抱他,夫人生了两个小姐,这个是少爷的话就给夫人吧……”
婷姨娘的死讯传来他一直不敢置信,总觉得若他早些时候回府,婷姨娘不会惨死,那个他没见过面的孩子也不会莫名其妙死了,黄氏心狠手辣,她不生孩子,府里所有的姨娘都不能怀孕,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黄氏嫉妒心作祟害死了婷姨娘,恨不得杀了她为婷姨娘报仇……
谁知,是老夫人做下的这件事。
老夫人看宁伯瑾神色不对,低低叫了声,“老三,娘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竹姨娘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知子莫若母,宁伯瑾生性fēng_liú,流连花丛,但是对伺候过他的人都有情分,平日或许不甚在意,一旦对方出了事,他便会记起那人所有的好,性子软没有主见,被人怂恿两句心思就歪了,这样的儿子听她的话,却也听别人的话。
黄氏冷眼瞧着,讥诮的挑了挑眉,“三爷错怪我多年,我不为自己辩解,婷姨娘死得何其无辜,那个生下来没多久的孩子又何等可怜,没见着自己姨娘,没见着自己父亲,甚至自己投胎下来的地方都没好好睁开眼看过一眼。”
“黄氏,你够了。”老夫人浑身颤抖不已,声嘶力竭的吼道,“你就是回来报仇的对不对,看不得我好,看不得府里安宁。”
“娘,您别说了。”宁伯瑾低下头,眼角溢出了泪花,精致如画的眉眼尽是颓废之色,“她不过是个姨娘,能碍着您什么?您觉得她不好,叫到跟前训斥一通便是,竹画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您让她出手,婷儿哪儿有命活,娘……”
他滑落在地,瘫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往日的儒雅fēng_liú,头埋在地上,嚎啕大哭。
宁樱不知晓宁伯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眯了眯眼,别开脸不看,宁国忠朝宁伯庸使眼色,后者走过去,蹲下身,顺着宁伯瑾的背,不能理解宁伯瑾对一个姨娘的感情,一个妾室,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妾室哭得泣不成声,哪有半点仪度?顺着宁伯瑾后背,轻轻安慰道,“没事儿了,娘也是受人蒙蔽,那个竹姨娘心肠歹毒,听说她在三房煽风点火,你该好好管管她以慰婷姨娘在天之灵。”
不得不说,宁伯庸不愧是个圆滑的人,三言两语就将老夫人做的事儿转移到竹姨娘身上,顺便为宁伯瑾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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