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听到这种话,她一定欣喜若狂。
可是如今,他越是这么说,她越会觉得恶心。
凉凉地笑出声,“当着你新娘子和这么多宾客的面儿,薄总还真能说得出口。”
新娘子显然也听出这句话的含义来了,一个劲地在台上掉眼泪,质问薄衍宸,“那我算什么?这三年里,你把我当什么了?”
可笑,他们都要结婚了,他居然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另一个女人才是他的幸福,那她呢?
看到新娘子孤立无援地站在婚礼台上崩溃大哭,安冉又有些同情她。
同是女人,她明白被人抛弃的那种痛苦。
而她们痛苦的来源,就是眼前这个西装笔挺、衣冠楚楚的男人!
目光犀利地看着薄衍宸,安冉眼底的恨意更浓。“你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真该死!”
薄衍宸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但仍缄默不语,他扣着她的手拽她,修长的身子微微弯曲,准备去抱孩子。
安冉发现了他的企图,用力一推,并大叫一声,“你别碰他!”
她反应过激,薄衍宸没有防备,竟被她推倒,狼狈地摔在了红地毯上。
然而,由于被他拽着,她也重心不稳,跌在了他的身上。
婚礼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漆黑的眸子紧锁着她,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安冉却不屑地侧过了头。
手不着痕迹地挪到了大衣的口袋旁边,那里装着一把瑞士军刀。
她抓着刀柄,盯着他的喉结,指尖在发白。
只要一刀下去,她就为父亲报了仇,为自己报了仇。
可是,如果她这个时候动手,小逸怎么办?安安怎么办?
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她松了手,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薄衍宸那话终究是伤了新娘子的心,新娘子从婚礼台上下来,缠着薄衍宸,声泪俱下地让他给个交待。“宸,你真要取消婚礼吗?这么多人都在,你让我情何以堪?你别走,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眼神攸的一冷,薄衍宸语含警告:“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新娘子一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伴郎方凌楚终于站出来,为新娘子打抱不平,“这事你做得太不厚道了,连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了。”
“我的事,你最好别插手。”等他抬头朝门口看过去时,安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薄衍宸大怒,抬脚跟着离开,然而,刚走两步,迎面就有人过来报信,“老板,慕尚集团的慕清北来了。”
……
从酒店出来之后,安冉迅速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绕了一段路之后,出租车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下。
带着孩子从侧门出去,叫了车,然后迅速赶往机场。
到了机场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等他们的顾小怜。
“带着小逸走,别让薄衍宸的人找到他。”安冉将孩子交给了顾小怜,并且叮嘱她。
“你真要一个人留下吗?”顾小怜有些不舍,“冉冉,要不我们留下来陪你吧?小逸不是薄衍宸的儿子,他抢不走小逸。我担心你……”
“你太低估他了。”安冉微微抿唇,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轻声说,“今天你肯让小逸跟我去婚礼,就是帮我大忙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们母子。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你真不打算让他知道安安的存在?安安……”顾小怜欲言又止。
安冉目光坚定,“他不配知道。时间到了,快去吧。”
“那好,冉冉你保重!”
小逸也乖巧地跟安冉道别,他挥了挥手,“冉冉阿姨,小逸会想你的,你要早点回家,安安也会想你的。”
“嗯。”安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再见。”
看着顾小怜抱着孩子去了安检那边,她也就放心了。
从机场出来,她买了一束菊花,打车去了市北的墓园。
墓园这边的天色有些阴沉,安冉抱着花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睛有些酸涩。
抬着沉重的步子找到了安振国的墓,她却有些发愣。
一束新鲜的黄白相间的菊花,正安静地斜靠在墓碑上。
是清北哥吧?
会过来看她父亲的,也只有他了。
弯腰将花放在墓碑前,双膝一弯,跪在了墓前。
墓碑上,安振国嘴角上扬,慈眉善目,笑得安详。
安冉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哑着嗓子哽咽了起来,“爸,不孝女儿……回来看你了。”
泪眼朦胧,想到往事,安冉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确实很不孝啊,不仅没见到爸爸最后一面,这么多年了,她竟然没回来看过他。
她怎么有脸过来看他?
要不是她不听话,非要和薄衍宸在一起,爸爸也不会失去安氏,失去了生命。
在国外这些年,安冉没有一天不曾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就认定了薄衍宸这种衣冠qín_shòu。
他让她周旋在别的男人之间,让她帮他挖安氏的墙角,他从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毫不忌讳地跟别的女人暧昧,甚至到了最后,他直接用她跟她爸爸换了安氏的股份……
想到自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安振国的墓前。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死。
即使活得再内疚,她都得活下去。
更何况,她大仇还没得报,她还没看到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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