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薇在车站上等车,这时,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妈妈。
“纳薇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纳薇低头看了眼手表,“才下午四点。”
“曼谷乱着呢,办完事就早点回家。”停顿了下,特桑道又,“最近风湿病犯了,路过药房的话,帮我带一罐药膏。”
纳薇嗯了声。
想到女儿早上提及过面试的事,特桑问,“工作找得还顺利吗?”
纳薇道,“他们聘用我了,而且经理答应预支我四十万。”
“我的天!”特桑惊叫了一声,老半天才回过神,不由喜道,“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有阴谋?这家店靠得住吗?”
特桑一口气问了一大串,纳薇淡定地一一回答,“是真的。是一家六星级的大宾馆,而且会签合同,不会骗人的。”
电话那头松了口气,“只要你不是去那些夜场,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让纳薇听着很不是滋味,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突然爆发了,“妈妈,我不去夜场,你的生活费和弟弟的医疗费怎么来?天上掉下下来吗?还是指望你的赌鬼老公?要不是这繁重的负担,全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用得着为了钱出卖自己?”
欢喜的心情瞬间没了影子,特桑沉默了好半天,才嚅嚅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呀。”
“我没生气,只是实话实说,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你女儿不是千金小姐,”纳薇越说越委屈,到后来忍不住吼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女支女,靠出卖身体赚钱的女支女!”
索性把话说开了也好,省的妈妈再做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觉得她很有本事,不被男人玩弄也能赚到大笔的钱。每天都藏着掖着瞒着,她真的很累,愧疚加上恐惧,迟早要让她崩溃。
特桑心疼女儿,气很自己没用,哽咽着道,“对不起,是我们拖累你了,妈妈对不起你。”
纳薇不说话了,眉头却拧在了一起,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和妈妈说话,但特桑说话的口吻低声下气到令人厌恶的地步。
“没事我挂了。”
不由分说,按断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车来了,她上车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如果明天能顺利拿到四十万,就能尽快安排弟弟动手术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是个了断。
她拨了个电话给瓦娜,问,“妈妈桑那边说了让我什么时候回去没有?”
“还没。这几天场子里来了几个新人,看妈妈桑的意思好像还要再等一段日子。”像是怕她着急,瓦娜安慰,“放心,只要等大人来了,给妈妈桑施加下压力,她扛不住了,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和她谈个条件。”
纳薇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刚才说大人这几天都没去场子?”
瓦娜道,“是啊。不过ke倒是有来,也提起过他,说什么药嗑多了,有点神经错乱。”
神经错乱?这男人就算不嗑药,也错乱着。
纳薇不以为然地哦了声。
脑中灵光一现,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到了安德亚斯。
在她心目中,他一直是洁身自好的禁欲系绅士,明明高高在上,却又不骄傲。可是,之前在宾馆房间里发生的那一幕,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安德亚斯将她按在床上,低头似乎想亲她,当时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她也真的是这么以为。谁知,在关键时刻,他的头痛病又犯了。他将脸埋在她的颈子窝,手肘撑住床,全身都在痉挛。
当时,纳薇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他会随时暴毙。
然而,前后也就几分钟的事,他又恢复了过来,疾声厉色地让她离开。
安德亚斯一向温柔可亲,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纳薇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哪里还敢逗留,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现在惊慌过去,回想起来,隐隐觉得不安。
她印象中,好像亚力克也有过类似的头痛症状,疼起来喜怒无常,就像一个疯子。
难道这是家族遗传?两人是双胞胎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纳薇心不在焉地敷衍了瓦娜几句,便将电话挂了。
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发短信也不回,纳薇实在不放心,就打到宾馆总台,让他们派个人上去看看。
十分钟后,她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宾馆的人说安德亚斯吃了药在睡觉,让她不用担心。
纳薇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绕去药房给妈妈买药,排队付钱的时候,听见队伍里有人在八卦。
路人甲说,“你听说了吗?街坊领居xxx死了。”
路人乙问,“怎么死的?”
“脑癌。”
“脑癌?不会吧!”
“怎么不会?xxx不是一直嚷着头痛吗?让他去医院查查,他就是不肯,自己忍着。最后昏迷了才送进医院,结果一查,是脑癌晚期!”
纳薇听了背脊一凉,问,“他头痛起来是什么样的症状?”
没想到她会插嘴,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她。
纳薇尴尬地笑笑,道,“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头痛,可是又不肯去医院看。他疼起来,全身抽筋,还出冷汗……”
她话还没说完,路人甲便道,“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疼的时间不长,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间歇性发作,很频繁。”
是不是频繁发作,纳薇不知道,但确实是间歇性的,时间也不长。安德亚斯该不会是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
见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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