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墨九抬起头来,顾不得擦拭嘴角的口涎,就那么满带期盼地望着他,希望听到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真相”——
而萧长嗣果然给了她一个“真相”。
他的声音缓缓的,依旧带着那一种病态的沙哑,“你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受了体内的*蛊残毒影响,产生了幻觉。……你没有亲过我,真的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似是为了肯定,他反复说了几遍……
那哑哑的声音,像带着某种难言的情绪,钻入了墨九的耳朵。
“真的没有?”
墨九微微眯眼,看他的唇。
他的唇已经恢复了正常,上面并没有湿润的口沫。
“没有的。”他笑着抚她的背,“若你喜欢,为夫倒是可以来一次。”
“……”墨九缓缓直起腰,狐疑地看他。
难道刚才真的是她看花了眼,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并不完全相信,但是这一刻,她宁愿相信。
若不是幻觉,她的眼前又怎会出现六郎?
“吁!”
她虚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看向萧长嗣严肃的面孔。
“老萧,你……也知道*蛊?”
“嗯。”萧长嗣点点头,“你与六郎的事,我大抵都知道一些。”
说到此,他缓缓抬高眼眸,又深深注视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六郎是我的弟弟……他与你有情,自然会先给我一个交代。所以,这个*蛊的事,他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我。当然,也包括你们墨氏的失颜之症。”
听他说到明媒正娶,说到他与六郎的关系……墨九垂下了眼眸。
虽然她是穿越之人,不是之前的墨九儿,但是她与六郎“有染”,多少还是伤害了萧长嗣的吧?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就算他并没有追究,也不代表心里真的就没有半分阴影吧?
这么一想,她心更乱。
这样的萧长嗣,她怎么能再次伤害?
烦躁不安地挪开视线,墨九转开话题。
“你说的*蛊残毒,是怎么回事?”
萧长嗣眸子微微一凉,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像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墨九的歉意以及她不愿意接近又无法抗拒的无奈似的,只淡淡道:“六郎曾说,*蛊在特殊的情形下,会突然发作,尤其易受鲜血感应……”
鲜血感应,这个好像是有的?
比如……坎墓里,就是例子。
墨九脑子有些乱,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去想——鲜血也必须是那个人的鲜血,才会感应到*蛊。
她这个时候的脑子,只在想一个问题:当初萧六郎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说要把云蛊一并过给她,让云蛊和雨蛊都存于她一人之体……所以,萧六郎不在的这些时间,她并没有受半点*蛊的影响,也很少再去想这件事。可就在刚才,她无意间咬破了萧长嗣的手指,那么,云蛊会不会又过到他的身上啊?
想着想着,她鸡皮疙瘩激了一身。
“老萧……你,你没什么事吧?”
看她目光怪异,萧长嗣狐疑地皱眉,“何事?”
“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墨九轻咳一眼,低头瞟一眼他受伤的手指,“当然,我是说,除了手指之外——”
“没有。”萧长嗣丑陋的一张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望着她摇头,“我没有事的,爱妻请放心。”
墨九一窒,紧紧闭上嘴巴。
不过,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他再喊她“爱妻”了。
她想,大抵是他脸上那一抹笑容太暖,像亲人一般吧?
想到先前的失态,她紧张地捋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
“没事儿就好!老萧啊,咱们后日就要出发阴山,你看今儿时辰也不早了。若不然,你这会儿就去给方姬然瞧瞧病?”
萧长嗣不动声色地看她,久久不语。
墨九与他目光相对着,突然觉得捋头发也不能缓解她的尴尬了,那背上的衣衫紧紧贴在肌肤上,像是被溢出的汗水湿透,黏黏的,双颊亦是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毕竟你和她有过一段情,如今她思你念你,又生命垂危,你何至如此绝情?”
“爱妻以为,为夫真的应当去看她,是吗?”
听他沉沉的声音,墨九喉咙紧了紧,突然不知怎么回答。
不是当事人,不明当事情。
对别人的情感指手画脚,本身就是一种霸道无耻的行为。
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人,却又必须得开这个口。
“老萧啊,其实我也不想勉强你,但人命关天……”
萧长嗣低低一笑,幽幽道:“好一个人命关天。可我若说,我这病,是因她而起,那爱妻还会以为,我应该对一个将病气过给我,导致我生不如死的人,拖以援救吗?”
墨九微微一怔。
若按他这个说法,萧长嗣的病,当真是因为方姬然感染的?
那么,如果方姬然事先知晓有病,还故意过给他……确实太缺德了。那与后世那些艾滋病人明知有病,还与人发生关系的行为,又有何区别?
闷头看他半天,这回墨九真没话说了。
“那这个事,随你……”
“走吧!”萧长嗣双手撑着扶手,突然慢慢站起来,“阿花,来扶我。”
阿花是击西现在对外的称呼……
在兴隆山上,大家也都“阿花阿花”的叫她。
墨九习惯了,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看着萧长嗣的身影时,心里怪怪的难受,也不知是同情,还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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