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没了,要赶紧去药店抓几幅回来,那补药可不能停呀。还有……”
以前曼璐不管在外面有多难,受了多少委屈,顾母向她要家用,赶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虽然会骂骂骂咧咧的骂上几句,但是不管怎么骂,最后都会把家用给顾母,而对她所受的苦却对顾母一字不提。因为曼璐每次家用给的痛快,而且远比顾母要的数目要富余,因此除了丈夫刚刚去世的时候,顾母这辈子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因为习惯曼璐每个月按时的往家拿钱,所以顾太太根本就没有存钱的习惯。好在以前曼璐给的钱总有富余,因此多多少少,顾母手里存下了几个,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花费,已经所剩无几,若是她在路清萍这里再要不到钱,家里可真的要揭不开锅了,顾母手里的钱可撑不了几天了。
路清萍没有理会顾母,径自往曼璐的房间走去,顾母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曼璐将手里的木架盒子丢到门口,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干脆利落的打断身后顾母喋喋不休的絮叨:“我没钱!”
“什么?上回你说没钱,怎么这次还没钱?”顾母急的跳了起来,狐疑的望着路清萍,一脸的不敢置信。“曼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没钱?你不是上班去了吗?”上一次要钱是因为你没上班所以没钱,这次你都上班了,怎么还会没钱?
“谁说我上班去了?”路清萍背靠着沙发坐下,轻笑出声:“这一家子大小不是嫌弃我做舞女丢人嘛,行,我不给你们丢人了,所以我辞职不干了。这样一来,不就省的你们嫌弃我让你们在外面抬不起头来了。不过没了工作,也就没了收入,所以我也拿不出家用来了。”路清萍无奈的双手一摊,表示她的无可奈何。
“你辞职不干了?”顾母听路清萍说她辞了工,忍不住尖叫起来,下面路清萍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清楚。身上由旧衣服改制的围裙被扯了个大口子都顾不上在意,顾母竟脱口而出问道:“这样的话,那……那我们怎么办?”
家里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曼璐偏偏在这个时候撂了挑子,顾母急的在屋里直转圈,满心恐慌。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丈夫过世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家里没有余粮,刚满一周岁没多久的小女儿还在牙牙学语中,小儿子只比小女儿大一岁,刚刚会走没多久。最大的孩子曼璐虚岁不过十七岁,因为生日晚,又要帮着她照顾弟弟妹妹,所以上学晚,八岁才读一年级,因此丈夫过世的时候,她还差半年中学毕业。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要填饱八张嘴,作为一个受三从四德旧式教育,小地主家庭出身的女子,顾母束手无策。那个时候她急的上火,火烧火燎的,满嘴大泡。面对家里的经济窘况,顾母顾不得丧夫的痛苦,在安抚婆婆和几个孩子的同时,满心满眼的就是一家子生计。乡下里的田指望不上,能赚钱的丈夫已经去世,而且因为给他治病、发丧,家里的积蓄花费一空,这样一来,一家子大小要怎么活?
眼看着一家就要饿死,顾母没办法,只能让曼璐辍学,出去找事作。那个时候曼璐也争气,出去没几天就拿回一笔钱,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后来,顾母知道曼璐是作了舞女,本来她是想反对的。因为顾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也称得上是耕读之家,在乡下也有点地位,门风一直是清清白白的。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孩怎么能做那种下九流的事情,但是面对曼帧和伟民的学费,婆婆的补药钱,一家大小的吃喝花用,……顾母屈服了,默认了曼璐作舞女这件事。
曼璐不做舞女了,但是曼帧大学还没毕业,而伟民正准备考高中,下面几个小孩也正是花钱的时候,……家里没了收入,这可怎么办?“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你听他们在那胡沁!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的话,曼璐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和他们计较?你为弟弟妹妹辛苦,他们都记在心里,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
为了让曼璐继续给这个家拉磨,顾母是又哄又骗。路清萍不为所动,看着顾母不住的冷笑,倚着门口,双手举起,放到眼前,看着因为长时间没有涂抹,指甲上斑驳的红色,语带不屑的说:“报答我?不必了,真当我稀罕他们的报答不成!少拿白眼少看我两眼我就心满意足了!”那些个白眼狼,等他们念恩报答,骗鬼去吧!
听曼璐的话音,是真要撒手不管了,顾母不敢想象曼璐丢开手之后一家人的生活,上前拉着路清萍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曼璐,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呀。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将曼帧和伟民他们供出来,以后就由他们来养家,你也能跟着享享清福。你当初可是答应的好好的,说一定要会把几个弟弟妹妹供养成人,让他们出人头地,如今……”
“曼璐,妈知道你这些年委屈了,可是你奶奶的脾气,这么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犯不上和她置气,至于伟民和杰民他们,回头我就说他们,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妈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妈也是没办法,谁让你是家里最大的那个呢。你去和你跳舞的舞厅说说,回去继续干,你就再委屈几年,等曼帧和伟民读出来,能帮你分担就好了。如果你这会儿就撒手不管岂不是这些年的苦白受了,你就听妈的话,再熬几年,等他们念书出来了,到时你就等着享福吧。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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